第37章(1 / 2)

三十七

这人生予我的,就是一次曲终人散,我没有办法承认。我所有的思量,最后就是这样草草收场,我如何能承认?我喜欢了她十年,我怎能把所有就这样放弃。

我慢慢伸手去抚上自己的右脸颊,十年前的感觉彷佛歌声隔了水而来,似断还续缥缈稀落。上天既然选择了她,让她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那么,上天一定知道,我比赵从湛,更需要她。

是的,赵从湛没有她有什么关系呢?而我没有她,我没办法活下去。

所以,她一定要是我的。

我出去的时候,赵从湛也正好要离开了,只是还在等我出来告别。"朕也应该要回去了,不如一起吧。"我淡淡地说,她送我们到门口,笑道:"那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你们走好哦。"

一路上我与赵从湛都是沉默不语,到樊楼的时候我才转头问赵从湛:"何不上去坐坐?"

很巧,刚好就是玉露桃那一间。

坐在窗边看楼下,东京的熙攘人群都在我的俯视之下。这楼实在高,让我觉得很舒服。我开始喜欢这样的感觉,与在步天台上看遥远天边的星辰不一样,看别人在脚下,自然是让人很快意的事情。

赵从湛给我斟酒,是芦花白,萧瑟的名字。

"在爱州要好好善待自己。"我与他对饮一杯,他诚惶诚恐地接受了。刚喝了那盏酒,窗外传来一阵喧哗。我往窗外看,原来是楼下的老人追着一个顽童在叫,似乎是想赖账的。想起往事,我不由微微笑了出来,说道:"原来和朕当年一样。"

赵从湛自然很奇怪,在我后面问:"皇上岂能混同这些市井小民?"

我回头看他。彷佛是第一次,我真正看了这个我侄子辈的人一眼,他的脸色与肌肤都是苍白色,穿细麻的布衫,是已经洗了多次却未显旧相的柔软料子,外面的天色明亮,一下子转成室内的黑暗,我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下,眼前突然就一黑,过了好一会儿,他那苍白的额头才在我面前慢慢浮现,冰雪似的。

这个人,像书里所说的王谢家乌衣子弟。

"你还记不记得多年前,开封府送来一个奇怪的钱?当时你还是翰林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