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过是五岁的小孩子，看起来瘦弱的一阵风都可以将他吹走。

然而当他抬起眼眸，安静望着你，讥诮的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却偏偏可以让人清晰察觉他的冷和戾。

老大看他半晌，忽然笑道：“你说的不错。”

闻言，封臣渊转身离开，那双含情如秋水，冷漠如寒冰的眼眸在转身的那一刻，紧紧闭合，再睁开，他依旧是最最安静的小孩子而已。

只是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男人喑哑的嗓音。

“小崽子，你有做杀手的潜质，心冷！”

封臣渊顿了顿，脆生生的反驳：“你说错了！”

是的，他说错了！

他从来不是杀手，因为他喜欢诛心，但从遇到姜绵绵的那一刻，那些都不再是他的底色，因为他遇到了温暖的光。

空荡荡的大厅里袭来刺骨的寒风，封臣渊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夜幕低垂，最后的余晖彻底掉入温软的梦中。

小洋楼外，终於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杀手们嗖的站起身，勿自绷着情绪，乌沉沉的眼眸朝外看去。

片刻后，一个穿着皮衣，留着寸头的男人，带着两个下属走了进来。

“哟，这么紧张干嘛？”男人贱兮兮的笑了一声，眸底都是讽刺。

此人便是二组组长，和刚才的老大是同级杀手。

隐藏在阴影之中的老大微垂着眼眸看着掌心的枪，状似放松的问：“你的任务完成了吧？我们现在就走！”

闻言，寸头男人没意思的收敛了笑意，他也不进去，只是懒散的单脚撑地，只是眼底的讽刺愈发的浓厚。

“有我出马，任务怎么可能无法完成，我可不像某些人竟然连尾巴都收拾不干净，山下大片人马就要冲上来了！”

这是明晃晃的讥讽。

然而老大的嘴角蹦直，却没有反驳，只道：“走吧！”

他率先抬脚，让寸头男人有些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然后才重新转身。

就在这一刻，一声清脆的石子落地声响起。

几乎同时，老大提枪朝寸头男人的后心射击一枪，只是他的预估有偏差，并没有一枪命中，这给了寸头男人反应的机会，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转头，眼眸圆睁：“你竟然敢杀我？”

回应他的，是再一次飞速而至的子弹。

这一次，子弹在他的脖颈穿过，他不甘的睁着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竟然杀了我们老大？我跟你拚了！”跟随在寸头男人身后的两人，来不及查看男人的屍体，握着枪就朝老大冲了过来。

“砰，砰砰砰！”枪击声在破败的小洋楼里震动。

老大看了一眼身后的下属，道：“愣着干嘛，将他们全部都杀了！”

一场激烈的，却没有丝毫悬念的战斗正式拉开序幕，翻飞的子弹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穿梭，两方人马隐秘着自己的行踪，拚命的夺取对方的生命。

只有隐藏在角落里的封臣渊，冷漠的看着滚烫的鲜血飞溅，慢吞吞朝着门口挪动。

但他的目标却不是逃跑，而是门口的那具屍体。

是屍体下还残留着温度的枪。

他仗着灵活而小巧的身体，借着墙壁和沙发的掩护，艰难前行，直到他将屍体怀里的枪摸在手里，竟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或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但是，谁都没有看到，此刻的封臣渊几乎瞬间就如同出鞘的宝剑，闪着凛冽逼人的寒气。

他歪头打量着此刻的战场。

老大的人手死了一个，剩下两个重伤，其余人活蹦乱跳。

而被寸头带进来的两人之中，只剩下一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