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潮湿的霉味。
还有溃烂的血腥味……
姜绵绵睁开眼睛，鼻尖就被陌生的味道灌满，逼得她直皱眉。
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直接丢了出去，落在冰凉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唔！”
好疼！
她捂住手臂上骤然崩裂的伤口，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刻，姜绵绵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踢了一下，一双手将罩在她头顶的黑布摘了下来，隐隐戳戳的光线流淌进她透亮的眼眸之中。
紧接着，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啊！”
男人嗓音粗噶，满是烟味的手指拍拍姜绵绵的脸，笑得阴森无比。
姜绵绵眨眨眼，小身子颤抖的缩了缩，苍白的脸蛋儿上一双眼睛瞬间就蓄满了晶莹的泪滴。
“你是人……人贩子叔叔？”
“真聪明！”男人抖动着眉心的一颗肉红色的痣，道：“这么聪明的小朋友，应该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姜绵绵……所以她要不要害怕的大吼大叫？
算了，大吼大叫浪费精力，还是继续哭吧！
“不要，不要卖了我！”
男人似乎极为喜欢姜绵绵害怕的模样，他抆过姜绵绵的眼泪，假装安慰。
“哭什么呢？叔叔只是给你们找一个新家，叔叔是好人呢，哈……哈哈哈……”
姜绵绵只想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人贩子这个让人深恶痛绝的词，还能解释的如此清新脱俗。
“咚咚咚！”
“东哥，梅姐来了！”
黑暗的房间外，有人敲门喊了一声。
男人的笑容戛然而止，藏满了奸诈的眼朝房间扫了一圈，强壮的身影大步离开。
“啪！”
沉重的房门紧闭，单薄的屋顶震动片刻，扑簌簌落下一层灰。
将姜绵绵粉白的笑脸，染成了灰头土脸的模样。
姜绵绵“呸呸”两声，胡乱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身体忽然僵硬……她怎么感觉自己似乎踩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形状好像……一只脚？
她骤然转身，溜圆的眼睛瞪得大大。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身后，竟然并排摆放着五个小孩子，三男两女，最大的不足十岁，最小的才三四岁的模样，看起来稚气十足，又精致无比，他们紧紧的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仿佛睡着了一样。
应该是都被喂了迷药。
但姜绵绵的眼底却流露出浓浓的喜悦，她绕过两个孩子，跪坐在一个人面前。
那人，九岁半，是她的小哥哥姜嘉澍。
“哥哥，小哥哥，醒醒……”
“小哥哥，绵绵来找你了！”
姜嘉澍秀气的脸平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姜绵绵皱皱眉，忽然用力掐住姜嘉澍的人中，并不长的指甲十分尖利，竟是毫不客气的按了下去。
疼痛直击天灵盖。
姜嘉澍终於掀开了眼皮，眼底是藏不住的戾气和凶残，他警觉的翻身而起，做出防备的姿势，视线笔直而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