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英雄寞(2 / 2)

横炼爆诸天 斩业度厄 12178 字 1个月前

并且很快就跳到了自己前方,极速杀来。

辽将再吼一声,然后率领身边亲兵,愤怒的挺枪杀向范卓远。

范卓远双手持刀,自下而上,从辽将视线死角上撩而去!

刀势锋锐,先斩长枪,再断马首,刀锋带着浓烈的血腥气自断裂的马首处猛然出现。

那辽将武功不弱,反应极快,整个人迅速后仰紧贴马背,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刀。

然而战马前冲数步,当即摔倒,那辽将纵然马术精湛,也被掀翻在地。

他左右两侧亲兵惊呼一声,同时挥刀斩向范卓远,却被范卓远回旋一刀,同时将二人斩落马下,紧跟着范卓远又将擎旗的亲兵斩杀,旗帜劈落,引得敌军上下震恐。

范卓远孤身处於敌军包围,不敢稍作停顿,立即挥刀直取那名辽将。

辽将拔刀接战,只数招就被杀得兵刃折断,手臂骨折,肩膀受伤血流不止。

但也为身侧亲兵争取了时间,数人舍身下马扑向范卓远,以肉身阻挡其刀势,这片刻时间,那辽将已爬上了一匹空马,迅速逃窜而去。

临走前怒喝道:“尔宋背信弃义攻我大辽,我耶律大石与彼辈小人势不两立!”

敌军主将受伤遁离,范卓远厮杀一阵也躲入山地之中,辽军骑兵见状,也虎头蛇尾的匆匆撤军,未曾再继续追杀宋军。

范卓远藏在山地中,看着渐渐撤去的辽国军队,微微皱眉。

心道:“耶律大石,好像是西辽开国皇帝,他现在与宋军交战……难道这是北宋联金伐辽之战?那么到底是第一次幽州之战,还是第二次幽州之战?”

一边想着,一边转头看向前方已经撤入山林的宋军主帅部队,范卓远连忙跟了上去。

作为北上收复燕云的主帅童贯,自然也发现了辽军骑兵突然撤军之事,也看到了范卓远所为。

当逃入山林后,知道不会继续被追击,他也算松了口气,寻了处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童贯本想着借此一战名扬天下,以太监身份获个王爵名留青史之类的。

可惜,明明杨可世、高世宣与郭药师总计六千兵马已经攻入幽州城内,为何会这么快就被全歼击溃?

明明当面不过一万余辽国守军,不过一个谣言,为何我十五万大军连交战都不敢,就自行崩溃?

童贯愤怒不已。

不止如此,如今已是第二次进攻燕云,还是趁着辽国新皇忽然驾崩才发的兵。

此前还有第一次!

彼时与驻守的辽军先后经历三场战斗……

第一战兰甸沟之战,耶律大石毫不费力的击溃杨可世七千兵马;

第二战白沟之战,辽军两千骑渡河击溃种师道八万大军与郭药师一万常胜军;

第三战范村之战,辽萧干部三万余人,对阵辛兴宗部七万人,宋军再次惨败!

这是何等耻辱的战绩,童贯至今思来仍觉不可思议,毕竟出战的主力是大宋精锐西军,居然给残破的辽军打成这副鬼样子,接下来

该如何跟皇帝陛下交差?

此时一名亲兵赶到,抱拳道:“童帅,方才截击辽军骑兵,并砍伤耶律大石的那位好汉来了,请求接见。”

童贯连忙起身道:“快快有请!”

范卓远被几名眼神充满崇拜感激之意的童贯亲兵带到童贯身前,范卓远也从这些士兵的对话中知晓自己将要拜会的人是谁,当下心里面藏着讥讽的笑意。

不过在见到童贯以后,倒是令范卓远大吃一惊。

童贯明明是个太监,居然还特么有胡子!而且胡子还不小!

他身型十分高大,比寻常健卒还要强壮几分,看上去十分孔武有力。

同时范卓远还注意到童贯双目神光外射,太阳穴高高鼓起,不类常人,这都是内家高手表现出来的状况,心下虽然不屑此人,但也不敢过分小觑。

於是上前抱拳躬身道:“草莽匹夫范卓远,拜见童帅!”

童贯见到范卓远如此雄壮高伟的体格,也是心中一惊。

方才逃跑时,不过回头匆匆一瞥,只看到范卓远在追杀耶律大石,也通过与周边人的对比感觉到此人身躯雄健,但着实没有想到雄健成这样,宛如直立起来的猛虎,仅是站在面前,就让人生出极大的压迫感。

“好一条勇健好汉!辽人凶悍,幸得范壮士相助,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范卓远心中好笑,萧干与耶律大石征召的三万守军,多数都是未曾上过战场的契丹、奚族、汉人百姓组成的部队,算得上什么凶悍。

也就亏大宋从上到下都烂透了,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也能打出这样的战果,放到任何一个朝代都足以让人笑掉大牙。

哪怕是放到神宗时期,燕云十六州都已能稳稳拿在手中。

童贯问范卓远想要什么赏赐,范卓远却反过来问童贯接下来有何打算。

童贯想了想,握拳道:“哼,辽贼凶悍,燕云我打不下来,难道金人还打不下来吗!一群山林里钻出的蛮子,给点钱就能轻松收买了!”

范卓远心下微动,知晓童贯又要以百万巨资贿赂完颜阿骨打,让金人替他们打下燕地,同时向朝廷慌报功勳,为后来的靖康之耻埋下伏笔。

对於北宋这么一个烂到根子里的王朝,范卓远是不屑於去救的。

接着就想随便找个借口,拍拍屁股走人。

此时系统忽然一闪,竟弹出任务。

“任务1:辽军主力此时正在追击宋军主力,后方空虚,若有一部兵马反身一击,必有奇效!说服胜捷军反攻辽军,提振全军士气。

奖励:五万熟练点。胜捷军名望:友好。

任务2:击溃燕京城下处理宋军遗留辎重的辽军兵马,视战果情况给予不同层次奖励。

全歼敌军,奖励十万熟练点,胜捷军名望:尊敬。童贯名望:友好。

大溃敌军,奖励七万熟练点,胜捷军名望:钦佩。

小溃敌军,致使部分军队逃入城中,奖励四万熟练点,胜捷军名望:心服。

任务3:攻陷燕京城,并击败来援辽军!

奖励:二十万熟练点,十点业力。胜捷军名望:崇拜;宋军名望:钦佩;童贯名望:亲信。

三项任务,可选择其一完成,也可多项完成,量力而为。”

范卓远看到这个……想起在虚无空间中那个神秘存在对自己说过的话,穿越诸天世界就需要变强,以接近真实!

不过任务难度似乎不小,前面两个都给出情报了,只要第一项能达成,第二项自己有把握那个全歼成就。

不过第三项任务嘛……攻陷燕京,还要击败来援辽军……

如果是上个世界自己统领的那支军队,别说击败来援辽军,将金兵反推回他们的东北老林子都不成问题。

只是凭这些面团一般的北宋军队?这是开什么玩笑?

而且竟然只有这个任务才奖励业力点,结合上个世界,只有干掉皇帝屠龙成功,才能获得业力点来看,这玩意的获取条件是相当苛刻啊。

不过不管怎样,当下也只能先硬着头皮尝试去做,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惩罚不是?

这一切念头只转过几个呼吸,童贯还在抱怨各军各将,想着如何贿赂金兵,如何将责任推脱下去。

於是范卓远说道:“金人彪悍骁勇,茹毛饮血,他们起於山林,成於渔猎,贯彻的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根本理念。

皇宋两度北伐燕云,皆无成效,竟尔又以重金贿赂金人相助攻打燕云,彼辈蛮族岂非大为不屑,以为我皇宋无人?

我是担心他们眼见我等兵弱,便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若是南下进攻,又当如何?”

童贯心中不悦,说道:“我等与金人有海上之盟,况且他们是与辽国有切齿之恨,又非与我大宋,怎会轻易背约。”

范卓远摇头道:“宣抚使也知道,金人发自深山老林,根本就是一群蛮子,蛮子怎会如我华夏一般讲信义?

在下以为,要使蛮子不可欺我,自当展现实力,只有凭实力拿下燕云,放才令其遵守海上之盟。”

童贯以及其周围亲兵不由发出一声苦笑。

童贯遂将此番一战简单叙说了一遍,尤其说到燕京得而复失这方面,童贯还狠狠咒骂了一番领兵的杨可世。

范卓远听后,只问道:“宣抚使,这么说来我军根本未曾与辽军交手,只闻得辽军将有三十万援军而来,便自行溃散,是吗?”

众人都是羞辱的点了点头。

范卓远又道:“如今逃跑时,辎重可留在了军营?”

童贯叹了口气,说道:“今晨刘延庆见敌营纵火,以为辽军援军包围而至,便即领军自卢沟仓皇逃离,辎重未曾完全焚毁,丢失无算。”

范卓远看了看天色,“现在不到正午,辽军主力想来还在清点辎重,我军不妨杀个回马枪,定有奇效!”

众人大惊,童贯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辽军如此凶残……”

范卓远笑道:“我乃燕地之人,辽军到底如何,在下心知肚明。

半年前,他们当中绝大多数还只是未曾参与过任何训练的燕地百姓。

骑兵多以契丹和奚人为主,步兵多以汉人为主。就这样的军队,诸位可都是西军中的百战精锐,居然说他们凶残?那西夏铁鹞子又算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可回想起初晨军队大崩一幕,众人还是心中惴惴。

范卓远打量着童贯亲兵的神色,固然有人心中畏惧。

但也有不少人显露出并不服气的神色,童贯亲兵名为胜捷军,是他在西北督帅时,於西军老兵当中选拔,皆皆为身材魁

梧、武艺超绝者,以厚饷养之,共万余人。

这支军队即便放在整个西军当中也堪称精锐,三年之后的太原保卫战中,就是以三千胜捷军为骨干,硬拖了金军完颜宗翰八个月,直到粮尽方被攻破。

这期间三千胜捷军不仅只是闷守,还常常出城偷袭野战,战斗力完全不逊於金军西路主力。

范卓远现在就想以激将法挑动胜捷军中还要脸面的好汉,引导他们与自己趁着辽军正在收拾战利品还未回城之际,来一场突袭,先打回一些士气。

之所以敢提出这个想法,是因为胜捷军不仅只有步兵,当中可还有数千骑兵!正适合发挥突袭战术。

亲兵中的军统制王禀,也就是三年后主导太原攻防战的名将,此时疑虑道:“可辽军将有三十万兵马回援……”

范卓远不屑道:“辽军七十万主力早给金军杀得七零八落,若真有这许多兵马,耶律大石与萧干为何还要临时征召百姓来守卫燕京?”

而后范卓远再次向已经丧胆的童贯抱拳道:“宣抚使,我范某人乃燕地匹夫,亦心向华夏,愿为先锋前往逆袭辽骑!”

而后转头对那些尚自不服气的胜捷军将士道:“一千人!不,五百人!我只需要五百个有卵子的汉子,随我北上反攻,胜了,大家伙夺回辎重,喝酒吃肉,宣抚使一定大有封赏!

若是败了,我姓范的一介北人,必然不会面南而死!呵呵,出身自西军中的各位,有没有五百位让范某瞧得起的好汉?

嗯?看来西军言过其实,竟都是一群没种的软蛋!”

此时众人士气原本低落,然而未经一战未发一失而退,又让许多人心中憋着一股气。

这股气面对范卓远带着军中**意味的嘲弄,当即被激发出来。

“我们西军与西夏狗打了几代人的仗,没种的早死球了!你要是敢去,只要童帅愿意,洒家便随你往鬼门关里闯一趟!”

“不错!我们拿童帅的饷,只要童帅首肯,刀山火海都去得!你一个燕人,全无管束,当然可以肆意妄为!”

范卓远狞笑一声,“不错,还是有几个带种的。”

然后看向童贯,说道:“宣抚使麾下有一万兵马,当下只出五百个骑兵,即便都随范某死了,也当不得多大的事,现在就看宣抚使你的意见了。”

童贯神色惊疑不定,上下打量着范卓远,越发觉得此人不是寻常匹夫,三言两语便撩拨得溃败的军心再度凝聚。

他看着周围亲兵,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士眼中各个露出求战欲望,显然对今晨莫名其妙的大溃都十分不服。

童贯不由想道:“要赌就稍微赌大点,我给他一千骑,打得好是我的功劳,打不好,就算全部折了也算不上伤筋动骨。”

“行,你一个燕人匹夫如此胆大,我也不小气,我拨一千骑与你,等到天黑,如无反馈,我们便往涿州去了。”

范卓远对此大感诧异,其实他对说服童贯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从来没指望过说服一个丧胆的太监,只是尽力在言语中降低对方的风险而已。

没想到童贯还真有胆子敢赌这一把,当然,赌输了他的损失也不会很大就是。

而且有童贯这句话,范卓远忽然觉得这伙宋军未必不能一救。

旋即高喊道:“宣抚使同意了,一千骑,我只要骑术最好的!”

报名者此起彼伏,范卓远以其毒辣的目光,直接点了一千名最精悍的骑兵出来,军统制王禀也主动邀请参战,亦被范卓远留了下来。

而后范卓远又问童贯要了战马,旋即将屠龙刀交给童贯,再要了一柄狼牙棒跟八斗步兵强弓与两囊箭失。

童贯狐疑的接过屠龙刀,大感惊诧,“这刀上百斤重吧?”

范卓远脱掉锁子甲,光着膀子骑上战马,“范某体重,带刀的话,寻常战马根本跑不动,所以劳烦宣抚使代为保管一番,待我得胜而归再来取刀!”

范卓远说得豪迈霸气,一众军将也跟着豪气冲天。

随着高举狼牙棒的范卓远一声招呼,千骑之军跟随而动。

系统当即传来提示:“任务1完成,奖励五万熟练点,胜捷军名望:友好……”

但此时范卓远已不太在意这些。

童贯站在后方,略带期翼的看着他们远去,下令道:“斥候撒出,给本帅监督作战情况,同时预查敌情。其余部众进入林中扎营,就地休息,保持警戒。”

范卓远这边沿败军退路一路向北,中间自然也安排斥候前行侦查。

这一路行军时间虽然不长,但范卓远的指挥调度全无问题,让每一支小队都能保持最佳状态,可随时进入战斗。

这些指挥调度看似不起眼,都是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实则最能反应出一名将领的作战经验。

王禀跟着范卓远身侧,诧异道:“范将军以前领过军?难道是在辽军当中?”

范卓远都说自己是燕人了,又展现出了指挥调度的才能,当然不能说自己没当过兵,这谎话实在太假了,遂说道:“辽军腐败,范某当兵十余年,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於是宰了那契丹长官,一个人逃了出来!”

这种事情,在辽国末期不算少见,王禀亦常有听说,因此不疑有他。

此时一路上倒是颇为安静,未曾遇见敌军部队。

毕竟北宋二十万大军,清晨一早忽然炸营崩溃,就连耶律大石和萧干都没能想到。

此时耶律大石被击伤,应当已经回去疗伤,萧干则很可能带着大批部队衔尾追击宋军。

按照历史记载,会一路追杀到涿州城下,宋军损失无算。

行军途中,范卓远没少与王禀聊起溃败之事。

王禀叹气道:“若是几人或几十人的小队作战,我军从未败给过辽军。

可人数一旦上万,上面的人有他们的想法,中间的将校也有各自的想法,至於底下,我们这些兵头,又何尝不是想法众多。

想的多了,从上到下就没有人想着怎么去打仗了,焉能不败。”

范卓远却道:“西军方才往江浙征伐方腊,据闻水土不服以至非战伤亡者众多,又马不停蹄的往北攻伐燕云,甚至为了补充编制,不得不混编了许多河北禁军。

想来应该是西军不信任禁军,而禁军又确实胆小怯懦,没有战斗力,由此禁军一旦崩溃,西军将士也自然不愿留下作战,故而每每导致数万大军与敌数千相斗,便行溃败。

而败

得越多,对军心士气影响也越大,越战越不敢战,由此导致如今局面。”

王禀和周围士兵纷纷点头,“范壮士所言极是,我们西军向来以乡党为联系,大家相互之间都很信任,作战也愿意通力而为,否则若有人在战场当了逃兵,回去后不仅要受军法处置,就连家人也要被看不起。

那群禁军软蛋,从来没有见过阵仗,上面的官儿硬要把他们混编进大家伙的部队当中,一临到作战,还未接阵,仅仅只是流失飞来,便已吓得乱喊乱叫,甚至屎尿横流。

如果全军当中,周围都是这样一群软蛋,就自己一个能打的,那还如何打得了,不如赶紧逃命。”

范卓远听到士兵的心声,凝重道:“范某虽是燕人,不过与敌厮杀,向来冲在最前面绝不落於人后,诸位可以看着!”

众人都不说话,自然是真的会看着范卓远表现,是否真的如他所说一般。

王禀看着范卓远上半身钢铁般的肌肉,不由问道:“范壮士此前为何把锁子甲给脱了,虽说锁子甲难防钝器,可也能充分防御利刃和流失。”

范卓远摸着身下的战马,喂了一把黑豆,说道:“大宋没有好马,我只能尽量减轻重量,其实相对於骑兵冲锋,我更喜欢步兵破阵。”

闲聊间,斥候急匆匆回报:“辽军正在搬运我军丢下的辎重,现在已经发现我们了!”

范卓远举起狼牙棒,猛夹马腹,简单道:“跟我冲!”

短短三个字说完,他已冲在了所有人最前方,一时间众将士热血沸腾,跟随范卓远身后向着前方冲去。

很快就看到了辽军留在此地的万余人马,其中多数都是不会骑马的汉军。

由於宋军大溃,此时搬运辎重的辽军兵马十分松懈,哪怕看到了胜捷军的斥候,也只以为是走散的宋军,只派出了区区十名辽骑追来。

等这十名辽骑看到竟有数不清的宋军骑兵冲来时,整个人都傻住了。

范卓远引弓在前,嗖嗖嗖三连疾射!

立马三名辽骑坠马,余者哗然大喊,猛的回撤而去。

后方正在搬运辎重的步兵根本来不及列阵,陷入到惊恐与混乱中。

大多数契丹人与奚人骑兵,也在搬运辎重,这个过程当然是为了能够顺点财货回去。

因此面对突然袭来的一千胜捷军,他们慌乱中竟连马都找不到。

部分人找到了马,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

有人高叫迎击,有人则意图策马回城,乱做一团。

范卓远依旧引弓在前,视线内只要看到有辽军军官在组织军势,就立马疾射过去!

他用的是步兵弓,弓力与射程都远胜骑兵弓,再加上他那精准的神射技术,只要被他锁定的人,基本可以宣告死亡。

接连点射之下,敢於站出来指挥的军官皆被射杀。

剩下的也知道范卓远厉害,更不敢冒头出来,找到自己的马,就要向城内逃去。

而没有指挥的士兵,就算数量再多,也不过是群没有组织的乌合之众。

范卓远领军一波骑射,先是射倒一片,再收起弓箭,高举狼牙棒!

其余胜捷军也依法而为,处在前排的使用长矛,后排的则纷纷拔出马刀。

他们也没什么阵型,整体看上乱糟糟一片,只有范卓远永远冲在最前方这一点不会改变!

部分辽军慌乱的射出零散的箭雨,范卓远只护住胯下战马,全然不管不顾。

王禀挺枪冲在范卓远身侧,看见冲在最前方的范卓远成为靶子,连中数箭,箭失触碰到他那钢铁般的肌肉,居然被全部弹了开去,连个白印子都没留。

这一幕直看得他两只眼睛都瞪了出来,几乎以为范卓远是怪物,但感慨已经来不及了,二十步、十步!

最后一波加速,千骑之军已彻底撞入混乱的辽军当中!

范卓远手中狼牙棒借马势横挥,这一下原本会对手臂造成巨大冲击力而使手臂骨折,但他却全然不受影响,暴突而起的手臂肌肉狰狞异常。

狼牙棒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大蓬血雨腥风,必有数人脑浆迸裂丧命,当面之敌无不惊恐溃散。

以他为锋失,轻易就凿穿了混乱的辽军,接下来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

范卓远继续发挥他的指挥调度之能,分割敌军之后,自然就是连续的来回冲击,来回分割阵型,直到辽军彻底溃散,再分百骑一组进行追逐杀戮,使敌自相践踏而死,或被赶往桑干河淹死。

这个过程就有些像游牧民族围猎,一部骑兵追杀,一部骑兵迂回驱赶,一部作为预备队防止敌方反扑。

胜捷军本身训练精熟,再加上范卓远的指挥,将士一心,自然将骑兵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给予敌军重大杀伤。

追杀途中,遇到已跨上战马要将逃跑的辽军,自然是分出小股部队,尾随背后射箭击杀,这简直跟射兔子一样简单,就算射不到人,也可射马。

再加上范卓远也很留意此事,早早领军将数千匹敌军战马给俘获下来,带着随军冲锋,更令辽军乱到后面连马都抢不到一匹。

原本一大早辽军对宋军做的事,当下全部由胜捷军还了回来!

大部分辽军不是被践踏而死,就是被驱赶到桑干河淹死,但仍有一部分跑过了桑干河,往燕京城而去。

此事很快引起燕京城内守军注意,城上的守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竟说不出话来。

受伤的耶律大石不知何时听到消息,不顾伤口疼痛,此时也趴在墙头,看到领军者竟是范卓远,连双目都要瞪出来。

狠狠拍了下墙垛,既怒又叹道:“竟是此人!上午未曾留意,居然给他带着宋军打了个回马枪,是我之过!”

可惜他的部队也在外面搬运辎重,当然根本无兵可调,而萧干又在追杀其余宋军,此时恐怕还没得到消息。

可谁又能想到原本已经大溃丧胆的宋军,竟然还有一千人逆袭回来呢?

毕竟这是第二次燕京攻防战,第一次燕京攻防战的时候,耶律大石以两千骑兵三战破宋军十五万,全军上下都对战斗力跟面团一般的宋军充满蔑视。

此等骄兵心理,竟没想被对方成功利用,以至有此惨败。

战不过半个时辰,城外万余辽军被屠被杀者不计其数,燕京城由於防御空虚,甚至不敢让溃兵进城,担心再被宋军杀入城中,因此这些辽军几近全歼。

胜利来得如此轻巧,这千余胜捷军还兀自感到不可思议,以为会是一场随时丢了性命的死斗,实在是没想到……

他们不禁将目光看向范卓远,有人甚至信心暴涨,高声道:“范将军!带我们把燕京也拿下吧!”

“拿下燕京!收复幽云!”

“拿下燕京!收复幽云!”

“拿下燕京!收复幽云!”

城头上的众多辽人听闻之后,神色剧变。

耶律大石死死扣着城墙,低语道:“我听见了,你姓范!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有没有这个能耐拿下燕京城!”

范卓远听到这些狂喝呼喊,并且士兵们也从范壮士,改称为范将军,显然已充分认同了自己。

同时系统传来提示,任务2已完成,奖励十万熟练点,胜捷军名望:尊敬。童贯名望:友好。

范卓远心中的亢奋却也只坚持一阵,旋即摇头道:“燕京仅凭我们一千人是拿不下来的,就算拿下来了,又如何去守?”

王禀叹了口气,一旁的胜捷军士卒也很快明白过来,都是无奈摇头。

范卓远指着一堆堆尚未搬走的辎重道:“烧了,就算我们带不走,也不能给敌人留下!”

王禀带人点火,就要开始焚烧,这时远处奔来几骑,高声大喊:“范壮士且慢!童帅要求暂勿烧毁辎重!”

范卓远回头看来,微微皱眉,“宣抚使一直让你们跟着?”

奔跑过来的斥候连忙道:“童帅还是很关心这一战的,他说如果有成,或能大胜,就希望范壮士能等一等胜捷军,他将尝试北返,再攻燕京!”

范卓远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童贯这种畏敌如虎,甚至惯常编造战功的家伙,会有这样的决断?他不找自己当背黑锅的,已经算是有职业道德了。

这名斥候正在解释时,又有一女子策马绝尘而来。

众人举头望去,那女子侧骑马背却能全速奔行,甚至不需前引缰绳,任凭马儿驰骋,仿佛她於马背之间全无重量一般。

劲风拂面,她一身湖绿色长衫随风飘舞,仿佛云端仙子飞落凡尘,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距离及近,缓缓减速,仙子一头秀发微见散乱,却无丝毫狼狈,反而带着些许轻狂肆意。

她背悬长剑,装饰古朴而典雅,葱秀玉指撩开发梢,一张清秀绝伦,宛如清水出芙蓉般面容骤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在这满是血腥屍骸的战场上,将其婉约美好衬托得淋漓尽致,令在场所有人心中皆忍不住一跳,泛起惊艳至极,几乎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女子微微朝范卓远等人拱手致意,“小女子慈航静斋入世行走慕清研,特奉宣抚使之令,前来传达军令。”

说着,窍窍玉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虎符,王禀等人立刻肃容躬身行礼。

慕清研继续说道:“宣抚使令,九千胜捷军与郭药师属下五千常捷军,皆受王统制节制,擢范卓远壮士为都虞候,协助王统制克服燕京!”

众人面面相觑,都未曾想到童贯怎会有如此转变。

事情要转回到范卓远刚刚领军出发后,童贯原本准备令斥候跟着范卓远所部查看战况。

斥候刚刚出发,慈航静斋行走慕清研便忽然赶到,她地位特殊,颇受大宋皇室和上层官僚重视,即便是童贯也无法忽视慈航静斋的影响力。

待慕清研听闻一切事件经过后,旋即便倡导了如若胜利,便尝试反攻燕京的策略。

童贯自是惊惧不许,慕清研又提议,他可留下一千胜捷军亲兵,沿山路而行往涿州而去,先将前方指挥权交予能战之军。

若是不能胜,其实也并无大的损失,毕竟二十万大军全部溃败,少那一万兵马和多那一万兵马真差别不大,反正还是能按计划买金人去打燕京的。

若是能胜,攻下燕京,俘虏辽国皇室,令萧干所部变成孤军,则将是克复燕云的大功一件。

这种赌博,输了不会多亏多少,赢了就是翻盘大赚。

在慕清研一番巧舌之下,童贯竟然答应了,还顺便将路上被追得溃散躲入山林间的郭药师所部一起调集过来,加大获胜的筹码。

郭药师后来虽是三姓家奴,但其所部原本来自於辽国怨军,战斗力本就不弱,整体战斗意志也要强於北宋混编了大量禁军的西军。

加上九千刚刚大胜一场,士气高昂的胜捷军,足有一万四的军力,虽不及萧干两万兵马,却已经使赌桌上有了翻盘的希望,接下来就要看在赌桌上具体博弈的范卓远表现了。

听慕清研说完,范卓远微微陷入沉思,他再次看了眼这个清丽明艳的女子,想的却是她背后的势力,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是黄易系列武侠的知名宗门,从西汉一直存续到了明朝,与魔门斗争千年而不绝。

不过黄易小说中,涉及的时代背景无过於南北朝、初唐、盛唐、南宋、明朝几个历史时期,五代十国与北宋是完全空白的。

看来这个世界的江湖沿用了黄易体系,嗯,按照黄易武侠近乎玄幻的设定,我这身武功……还得尽快提升才能确保安全。”

王禀此时鼓舞了一番士气,然后转头看向正在皱眉思索的范卓远。

一边向慕清研进行介绍,“慕姑娘,此战多亏这位范英雄指挥有利,才能顺利全歼城外一万辽军!

我虽为统制,并且节制全军,但比起作战才能,实在比不上这位范英雄,哦,现在是范虞侯,相信接下来克服燕京,仍需范虞侯帮忙出策!”

所有人都看向范卓远,慕清研注意到士兵们看向范卓远的眼神都充满尊敬,显然方才一战他已完全收复军心。

范卓远回过神来,看向慕清研,问道:“姑娘,宣抚使麾下八千胜捷军兄弟现在正在赶来吗?还有那五千常捷军。”

慕清研微笑道:“童帅正在集结两军,因为常捷军的郭将军不知所踪,他还要整合一下组织,故而会稍晚一点,但斥候已经回报,不久就会知道这里战况,即便入夜,他们会也尽快赶来。”

范卓远想了想,突然下马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画起地图来。

众人好奇,王禀和慕清研知道范卓远将说军事部署,立马也跳了下来。

范卓远指着简单绘制的地图道:“姑娘可还记得从宣抚使那边过来,有一侧山道很浅,中间盘着一颗巨大的榕树?”

慕清研稍稍思考,点了点头。

范卓远当即道:“请姑娘和王统制回去,节制这支主力,就地设伏!

要攻打燕京,必须先消灭城外萧干这支援军!正面硬碰我们不占优势,唯有设伏成功,方能一战克定!”

王禀皱眉道:“此地距离前往燕京的主干道颇远

,萧干他们两万兵马会过来吗?如果不过来,我们从侧面进攻,也很容易被对方的斥候先发觉,最后还是会演变成为正面决战。”

范卓远看着边上这一千兵马,说道:“我自有妙计引他们过来!”

王禀和慕清研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选择相信范卓远,而后引马一同回返,前往安排伏击。

范卓远看向剩下的一千将士,说道:“这些辎重财货颇多,不能留给辽军!”

“哈哈,将军,那我们一把火烧了就是!”

范卓远摇头道:“这些辎重,是神宗朝以来数十年积累,烧了多可惜,每人都给我多带一些!值钱的东西越多越好!”

众人愕然,范卓远却催促众人动手,自己却什么也没拿。

将士们都满载财货之后,范卓远令所有人跟随自己慢慢往涿州方向而去,行的是主干道,同时也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宣导了下去。

众人恍然,心下激动亢奋。

另外一边,白日那一万辽军虽被基本歼灭,但总是有少许漏网之鱼的。

一部分成功策马逃离的辽军,迅速向南而去,寻找萧干所部。

萧干正在组织兵马追击近二十万溃逃的宋军,二十万头猪要追杀起来都是很费力气的,更何况二十万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