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带着情绪，张一念再度好奇的多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服气么？”

剑眉男子瞪眼说道：“你知不知道，昨天为了你，刑阁和兵阁多位阁老忙前忙后，耽搁了多少大事？”

“我不远万里，从前线被紧急召回，来旁观今日你这场审讯也还罢了，你知不知道刚刚为你动用的饕餮之网有多珍贵？”

他越说越气：“一张饕餮之网，足够十名斥候无声无息的深入妖蛮敌营刺探，但凡获取一星半点有价值的信息，不说能够为我人族开疆拓土，就是减少将士死伤，也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偏偏就为了对你的审讯，一张如此珍贵的饕餮之网白白浪费了！”

“大人也不能这么说，今日之审讯，之所以如此慎重，一样也是为了人族。”

韩德佑有点听不下去了，出声辩解道：“自古以来，秀才道位以上，才有诗出杀人的能力，如果张一念能够写出童生杀人诗，证实童生也能成为沙场上的勇士，别说动用一张饕餮之网，就是十张八张，也是值得的！”

“我当然知道这事如果能够证实该有多好！问题是，你觉得可能吗？”

剑眉男子叉腰说道：“童生杀人，无数前辈先贤穷其一生，都想要实现的事情，难道你们真以为这个年轻人能够办到？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开玩笑。”

宰父良朋说道：“初步查明的事实证明，张一念身为童生的时候，就已经动用诗词，杀了两个人。这一点，是程夫子亲赴现场，亲自证实的！”

“程夫子只是证实，命案现场有残留的诗词杀气好不好？”

剑眉男子说道：“我倒不是怀疑程夫子现场证实的结果，可是你们刑阁难道不是事事以事实为依据的么？难道你们就不动动脑子，有诗词杀气残留，就一定是他杀了人？难道就不能是凑巧有别的读书人曾经在那儿杀过人？”

“虽然我直到现在也不太相信童生诗出杀人这种事是真的，但是我们刑阁更不相信什么巧合。”

宰父良朋说道：“这位大人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刑阁的确更加看重事实。之所以有今天这般慎重的审讯，就是为了亲自验证某些推断，究竟是不是事实！”

“很好！”

剑眉男子咧嘴冷笑，扭头对张一念说道：“年轻人你也听到了看到了，刑阁这两位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事实，今天你若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事实，这两位的脸上怕是很难挂住。”

韩德佑和宰父良朋脸色一黑，看着这位剑眉男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如果张一念能够证实童生诗出杀人的事，最直接最大的受益方，其实是兵阁，刑阁和兵阁交涉，邀请兵阁派员一起参与今日之事，完全出於人族一心的初心。

但这位兵阁派来的剑眉男子，明显对今日之事持有严重偏见，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着实过分了。

张一念深知，剑眉男子讥讽的像是刑阁，但真正轻视，或者说完全不信任的，其实还是他张一念。

他上前拱手道：“这位大人初来之时脸色不愉，想来早早认定今日之事纯属多余。不过碍於上峰军令，才不得不做做样子。事情因我而起，害大人心情不美，当然也是我的罪过。”

剑眉男子轻哼一声，似乎很是宽宏大度的没有回应。

而张一念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不管我今天究竟能不能给出证实，这事既然大人的上峰都会下达明确军令，想来大人的上峰对这件事是有初步看法的。大人怨气在这里肆意宣泄，当初接受军令的时候，为何不曾直接向你的上峰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