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剑眉男子毫不客气的表态，说道：“既然你说是童生杀人诗，那就是童生杀人诗！”

韩德佑和宰父良朋都有些意外於他的态度，犹豫之际，韩德佑问道：“这位大人，今日之证实，最终结果是要分别上报刑阁和兵阁的，大人的意思难道是直接以童生杀人诗的名义上报这首《惊雪》？”

“我有说这样上报吗？”

剑眉男子一瞪眼，说道：“我向致远就算再混，也不能混成这个样子吧？”

“向致远？”

比之他的态度，韩德佑和宰父良朋更加震惊於他的名字，异口同声的惊问道：“您居然就是向致远将军？”

向致远，正是汉皇朝北部边陲戍守玉门关的守将。

向致远乃是李大将军手下的伙头兵出身，一次和妖蛮的遭遇战之中，他一手擎着一口铁锅，一手抓着一把斩马刀，於敌营之中三进三出，斩首数十，一战成名。

十余年前，李大将军率军北征，打下玉门关，后来大军回撤，留守的正是向致远。

汉皇朝这些年玉门关相对安宁，向致远功莫大焉。

传闻之中，这位从李大将军手下伙头兵出身的将军，哪怕身居要位之后，也不改初入行伍时的混劲，做事风格粗犷不羁，非常招人非议，是戍边队伍之中出了名的混人。

“不像么？”

向致远轻哼一声，说道：“是不是看我相貌堂堂，不像是传说之中的混人？谁说混人就得长成一个混帐样？”

“向将军说笑了。”

宰父良朋忍俊不住，说道：“我们真没想到，兵阁居然会派您前来。”

“我来，是因为我们戍边队伍急切需要一些新的杀人诗。”

向致远说道：“先皇文帝时，中行说背叛人族，做了汉奸，出卖给妖蛮诸多人族机密，大批杀人诗原文为妖蛮所知。妖蛮一族之中也有能人，多年来他们始终致力於破解人族杀人诗的奥秘，到如今很多杀人诗已经被妖蛮找到破解之道。”

“往往我们的读书人刚刚将诗篇力量激发，妖蛮一方就已经祭出破解法门，致使人族队伍损失惨重。其中尤以我玉门关方向，情况最为激烈。尽管这些年人族也诞生了不少杀人诗，但受限於诗篇作者大都出自名家，风格、规律容易辨识，妖蛮破解速度异乎寻常。”

他饱含深意的看了张一念一眼，说道：“这个年轻人乃是陌生面孔，此前并无杀人诗传世，风格迥异，用於战场杀敌，事半功倍。虽说我来时不抱太大希望，但见了本人，尤其见了《侠客行》和《惊雪》，倍感惊喜！”

宰父良朋和韩德佑对视一眼，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依向将军之见，即便最终证实《惊雪》并非童生杀人诗，兵阁是否一样会给刑阁特许，免予追究张一念杀人罪责？”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直接回答。我们兵阁上峰和你们刑阁上峰议定的事情，如果只是口头协定，你说的这事未尝没有可能，但若双方曾经缔结圣道契约，谁也说不准是个什么结果。”

向致远略一沉吟，又说：“身为皇朝军人，我希望张一念无罪释放。”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但他不说，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侠客行》，还是《惊雪》，这两首杀人诗对於人族队伍而言，助力巨大，谁也不敢说日后的张一念就再不能写出杀人诗。

然而不管如何，唯有抱住张一念的命，一切的期许，才有希望变成可能。

杀人罪名落定，张一念依律当斩。

被斩杀的张一念，不过一个死人，而死人是不可能再写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