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萌的心情是郁闷的，首先因为他没看成张一念的笑话。

在他把苏家印刷工坊涉险非法销售图书的事情捅到栾辅那里之后，他乘坐马车来到此地，就是为了等着看笑话。

其实他知道，张一念的新书被批准是毋庸置疑的，栾辅没注意《东游记》究竟写了什么，他可是注意到了，他不相信圣人宫总书局会把这样一本宣扬道家思想的书给卡下。

然而在他看来，这本书的批准回执既然还没到，苏家印刷工坊总是理亏，唆使栾辅查封也并无不妥。

朝廷律令所在，查封这种事可以基於一个随机的说得过去的理由，但是想要解封，需要走的流程和手续就比较麻烦了，只要查封了苏家印刷工坊，除非张一念更换新的印刷工坊，否则想要让《东游记》尽快上市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栾辅这边封条还没贴上，就被张一念拦住了，随后明信欧可巧不巧送到的批准回执，完全打了栾辅的脸，让他没看成笑话。

当然，他最郁闷的一点在於，栾辅吃了亏，很可能随时都要找上他了。

谁让栾辅此举，是从他把事情捅到栾辅那里开始的呢？

“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季萌敲敲车窗，告诉车夫：“走……”

……

圣人宫书局的批准回执，让栾辅打压下去的士气，重新在印刷工坊高涨起来，尤其是获准可以进入圣人宫书局系统这一条带来的振奋，让苏胖子来回安排工人们工作的腿脚都快得不太像话。

明信欧看着搞笑，和张一念退到一边，悄悄的拱手，说道：“张影圣，这次幸不辱命，总算赶上了。”

原来，张一念露面之前，发现情况不对，就发文字鸿雁请明信欧帮忙催问回执的事，他露面之下对栾辅的刻意打压，除却对栾辅这个人有意见之外，更主要的就是给明信欧争取时间。

“大恩不言谢。”

张一念哈哈一笑，说道：“明公子仗义，我就下了。”

“那要不要我再仗义一回？”

明信欧神神秘秘的一笑，从袖口掏出两张地契，交到了张一念的面前。

其中一张地契，赫然正是这件印刷工坊的地契，而另外一张，则是工坊隔壁紧挨着的一大块空地的地契。

张一念眼前一亮，咧嘴笑道：“明公子是准备入股苏家印刷工坊？”

明信欧眨眨眼，问道：“难道不是张家印刷工坊？”

“苏家。”

张一念给他强调了一下，又说：“苏胖子这次东山再起，我真心没掺和，我就是靠这本书的专属印刷权，换了他一成股份。”

“哟！苏胖子可是够黑的，您这么大名头就换了一成？”

明信欧失笑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吃亏吃大了。”

“话不能这么说哈，我这是靠脸吃饭，又没下力，占一成不少了。”

张一念呵呵笑道：“苏胖子说要给一半的，我没要，做人得知足。”

他把地契还给明信欧，说道：“你这事我也不掺和，你自己去跟苏胖子谈。不过现阶段让苏家印刷工坊扩大规模，最大的受益人是我，所以，你这份支持的人情，我也收下。”

“还能有什么好谈的？您才要一成，难道我还有脸要两成？”

明信欧略有深意的笑笑，问道：“不过张影圣，你刚才这个说法我不太理解呢，钱是让苏胖子赚取了，您怎么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帮我扬名啊！”

张一念咧嘴一笑：“再说，印我的书，我是要收稿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