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秦伯岐其实很希望把张一念康复的消息传扬出去，但话到嘴边，听出了张一念的心意，有些好奇的问道：“张影圣不准备让人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别玩了吧？”

一边的程夫子说道：“你这一受伤，很多人可都牵挂着呢！让大家知道你现在好歹保住了命，也能让大家放放心。”

“问题是，有很多人不希望我保住命，最起码不希望我这么早好起来。”

张一念说：“我确信，很多人现在是非常高兴的，等知道我没事了，就要开始喝闷酒了。”

“呃……”

秦伯岐愣了半晌，最后还是苦笑道：“天大地大，伤者为大。张影圣如果不希望别人这么早知道你的消息，那有人问起来，我就说你现在情况很不明朗，我也束手无策好了。”

“多谢秦圣。”

张一念微微眨眼，表示感谢，说道：“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感谢你带给他们这个好消息。”

“与我而言，最大的好消息是看见你给我整理的外科手术讲义。”

秦伯岐呵呵笑着起身，说道：“为了我自己也能快点高兴起来，我去给你开个药方，这两天你先用着，好好吊住命。”

等他走了，程夫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可不是那种为了让你的对手高兴，能装孙子的人，到底怎么打算的？”

“师兄替我着急了，对不起。”

张一念在他面前没有可隐瞒的，实言相告，说道：“其实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皇帝陛下的意思？”

程夫子有点诧异，问道：“他联系你了？”

“嗯……我受伤后第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皇帝陛下就已经联系我了，想问问我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后来治疗方案基本确定，我也看见希望的时候就给他说了说。”

张一念说道：“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如果可能，就把我恢复的消息封锁几天。”

“他什么意思？”

程夫子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问道：“想借你受伤的消息，梳理梳理朝廷之中的臣子们？”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皇帝陛下说，我这边一受伤，朝中立刻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我可能就此死掉的意思，还说就算不死，也可能一蹶不振，泯然众人矣。今天早朝，果然有人跳出来开始拿我说事了。”

张一念说：“皇帝陛下想，稍稍拖一拖，看看还有谁会跳出来。”

“跳出来又能如何？”

程夫子嗤之以鼻：“难不成皇帝陛下还能拿这些朝中臣子们开刀？”

“皇帝陛下有这个意思。”

张一念给出肯定答覆，说道：“季家的事情闹到最后，皇帝陛下为了我受伤，和窦太后闹得很僵，他不开刀，窦太后那边估计也会找茬闹事。不如就此顺势而为，给某些人上上课。”

“观津窦家出事之后，我跟窦太后注定不可能和平共处，冲突是冲早的。”

他说：“既然皇帝陛下愿意给某些人一个教训，顺便厘清一下朝中臣子们的心思，我又何乐而不为？”

“话是这么说，只是……”

程夫子承认，张一念和皇帝陛下演这出双簧并无不可，甚至堪称利大於弊，但他主要担心的还是张一念；他说：“你现在这个样，还跟着操这些心，累不累？”

“我操什么心？我就是老老实实在这里躺着就好。”

张一念使劲努努力，终於让自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真正操刀的还是皇帝陛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