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陵有些热闹。
据说是去往第七房小妾的元侍郎在回去的途中,对着一堵围墙解决生理需求,竟然把围墙给弄塌了,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谓是长陵这几年来,最为诡异的,最为憋屈的死法之一。
传言流传得如此热闹,之后的长陵府查了又查,发现没有异议,也就默认了坊间的说法。
只是,却依然有人感觉其中有些蹊跷。
比如说,天罗司的楼观玉。
死了个人,这个案件本来是该由着长陵府来茶,只是死的是个朝廷官员,也就惊动了天罗司。
楼观玉是在中午时分前来的。
然而现场确实无懈可击,无论是元侍郎的姿势,而是路人的口供,都在证明着元侍郎是死於意外。
只是他发现这其中,周围口供中,有那位听过几次的扶摇学宫知藏守,也曾经出现在这条街巷不远的常青坊时,他本能地感觉有问题。
因为距离太近了,近得只隔着一条街,而且据他所知,这位元侍郎似乎想要对付那位知藏守。
“可有调查结果?”
“近日那位扶摇学宫的知藏守来过这条街坊,巷口对面的茶楼,根据茶楼的掌柜说,那位知藏守似乎喜欢上他家的龙井茶,最近都会来这坐上一回,然后点上一壶。”
楼观玉站在常青坊的街道中央,看了看对面通往小周园的小巷,又看看对面那不远处的茶楼。
“似乎近了一些。”
楼观玉微微眯了眼睛,闪过危险的光芒。
“围墙的院主人姓王,根据那位王姓妇人所说,她当时身在院中,陡然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了自家院墙倒塌,之后发现了压在下方的元侍郎。
在这围墙倒塌的前后,她表示一直在院中,也没有看见其他人,而其他人的行动走访也了解到,这段时间,除了一个上街的菜农,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进出於这边小巷。”
“我接连问了周边的住户,所说都是如此。”
“围墙为何会倒?”楼观玉眉间挑了挑。
“那是面危墙,那姓王的妇人说,在一月前隔壁的李姓人家为了挖流水沟槽,破坏了她家围墙地基,这点从那妇人隔壁李家得到了证实。”
“时间呢?”
“事件发生,通过走访推测是在卯时一刻。”
“至於那位知藏守,那茶楼掌柜所说,在这个时间,那位知藏守正在他的茶楼看书,和事件的发生时间不吻合。”
年轻的黑衣官员不急不缓地在楼观玉的身后解释着,态度小心而恭敬。
他有些不理解眼前的大人为什么会怀疑到那位知藏守身上,因为根据常青坊周边的口供和走访,都证明了那位知藏守,没有发动袭击的时间。
也根本没有在场的机会,这就是一场突入其来的意外而已,不然,谁能预料元侍郎会在这面墙下小恭,谁又能预料到这堵围墙会那么恰好倒下。
只能不得不说,这位元侍郎的命运有些悲催。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而不敢当着眼前这位少长司的面说出来,他可还是记得之前有位仁兄屍首分离的模样。
听完这些线索的楼观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那位同仁离开,而他自己却是再度走进那因为发生命案,现在也是无人来往的街道小巷里。
元侍郎的屍身已经运回府衙,那片围墙的砖石也被清理,地面经过一夜秋雨的侵袭,
依然有着淡淡潮湿。 围墙下又到印子,那是元侍郎身上的衣物吸收了一片湿气,而显得稍微有些区别,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有异样的地方了。
难道真的是意外?
在脑海中反覆推演了几遍,楼观玉不得其解,因为在围墙倒塌的那个时间段来,被他怀疑的那位知藏守,却是在几百米外的常青坊茶楼。
而元侍郎的脑袋,也的确是被硬物砸伤,还沾满了砖石碎屑。
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是场秋雨之中,元侍郎运气不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