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红衣最终同季睦上路了,俞定没走,不过,他出城送了他们一程。
三人一路疾行,走了一条李玄风指点的路子。
这一处地界,果然没遇到什么拦路的不速之客。
一路不间断的疾行约一个时辰后,三人才终於停了下来。
到此,他们也算松了口气,这里已是距离枉死城百多里了。
俞定先一步戒备的环顾了四周一圈,他查探的很仔细,半晌,他收回神识,才道:
“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他向两人抱剑拱手:
另外,他二人脾性还算相投,简而言之就是有事说事儿,没事儿的时候互不干扰对方,这种状态对二人来说,都很适宜恰当。
师兄就是太老实正直了,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俞定呢,这要是换成她,一准儿偷偷把凌霜放出来看看热闹呗。
听了一阵,俞定就放心了。
不过,杀神可喜欢他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一脚踢开它,现在还不是收拾它的时候,先记着帐,回头再说。
怎么,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有趣事情?
她眼睑微抬,又看向俞定,眼中那炯炯好奇的光芒看的俞定想掩面遁逃,太刺眼了有没有!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季睦何等敏锐,他能感觉到俞定同红衣说话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全身紧绷,等到闲聊或者喝酒的时候,才逐渐松弛。
如今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同俞定与盛红衣还要亲近些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盛红衣的语气是不以为然的。
便是他们实力悬殊,可他仍然觉得那什么“浩然正气”有一股热力,稍不留意,就会被炙伤。
红衣,哪有一点儿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其余姑娘家的影子啊?
当然,据说盛家红衣,在白霞城那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子。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待鬼门开之前,我再去鬼门城同季兄、红衣会合。”
盛红衣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季睦腰间那个白色的锦囊。
“咳咳,不用了不用了,我……我还有事,你俩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一步了!”
所以,可劲儿作?
愧疚之余,季睦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他。
定然他是觉得,凌霜这种以爱情为精神食粮的“恋爱脑”很颠覆他的三观吧。
中间缩的跟鹌鹑一般的是可怜的卞城王。
她性子刚起来,莫说玄尘门季睦接触过的那些同门师兄弟能与之媲美了,就是以刚正闻名的剑修都不是她的对手。
於他而言,师妹就是师妹,这只是个称呼,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师妹,不分男女。
可让他不管凌霜,以季睦的责任心,大约是做不到的,毕竟凌霜现在可是他的灵兽。
季睦还是一脸困惑。
盛红衣故意道,她反正在凌霜面前邪恶惯了,她知道她说话凌霜是听得到的,否则,她也不会知道俞定要走了,哭了一路。
而且,最诡异的是,他们气势惊人,他一个也不敢惹。
猜测什么的都有,倒是有人猜测到渡劫之人已离开,可,猜到又如何?
他往后又退了一步,想把自己再缩小一点,却一脚踩到了一个东西。
俞定修习的剑法本就是冰寒属性的,当年,盛红衣的一卦,让他最终不仅死里逃生,且得到了最适合他的宝贝,弱水河中的寒冰魄。
不过,个人有各自的机缘,正如红衣与季睦从不窥探他的机缘,看他俞定在幽冥界如鱼得水,却也从未打探过任何,俞定投桃报李,自也尊重自己的朋友。
他这些日子在幽冥界历练不少,倒是并不想立刻就去鬼门城。
她听榕汐和金朵儿同她说起的话里,算是把凌霜剑兰在弱溺谷的表现给拚凑出来了。
不过,榕汐不是金朵儿,可不惯着她,她来一次,但凡榕汐在,那都是见一次打一次的。
盛红衣看着已是化为一溜儿青烟飘走的人,无趣的收回目光。
那是一个灵兽袋,里面是有主儿的,就是凌霜剑兰了。
盛红衣和季睦纷纷拱手,也同他告别。
那边厢,魍原已经和李玄风杠上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好奇的人和事儿,该走的走,该结束的结束了。
他何止一点点像杀神啊,简直连这奸诈狡猾的样子也和杀神一模一样。
夜色给昏沉的夜色染上了更加阴暗的湿冷,不过,在俞定这等修士的眼中,能清晰视物,并无什么影响。
顺道,他竖着耳朵听这两人都在说什么呢。
“真有你的,多大岁数了,装什么可怜呢老李头!”
凌霜剑兰记吃不记打,自己还未康复呢,知道俞定在榕树林中,拖着病体数次闹腾着要闯榕树林。
魍原觉得自己已经气的失去理智了,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老李头用装可怜的法子骗到了一个“干爹”身份?!
盛红衣在心中给自己找补。
红衣早就杳无音讯,他们完全无迹可寻好嘛?
他心中一松,准备先回城,再同李掌柜打个招呼,休整两日,便准备再出去转转了。
瞧瞧俞定……
往后,兴许得等他死了,或者修为到了炼虚以上,五行解离,神魂离体之时了。
这实属正常。
本是临近中午出的城,这会子已是戌时了。
这回,居然还哭上了?
这是仗着她师兄季睦是个不擅同人争辩的?
至於师妹……
呃,季睦愧疚的看了盛红衣的背影一眼,他时常忘记师妹是个姑娘家呢。
这就是属於他俞定的机缘。
有共同秘密在前,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比其他人要近。
他感觉自己的头隐约抽痛,他忍不住开始回忆师父对他的教导,对於女孩子,他应该怎么着来着的?
……糟糕,时间太久了,师父指点的功法之流的他都能记得很清楚,唯独这些“废话”,他已经很久不用面对家族之中的姑娘们,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凡是些禁法,都是有其弊端的。
在弱溺谷之中,两人有多年相伴的情分在,加上两人都是剑修,性子还有不少类似之处,便更加志同道合起来。
季睦此人,平日看似倨傲,让人很有些距离感,可是实际上,他只是相当慢热而已。
再说了,他家师妹纵使貌丑无盐,又有谁敢欺辱於她。
三人行完礼,季睦就面色淡淡冒出一句话,无话不可问,内容有些炸裂而他不自知:
“俞兄,要不要凌霜出来同你道别呀?她这会子在灵兽袋里哭的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