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试一下药？”

“可以试，但试药也得给钱。”

“这我自然清楚。”

鹤见初云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将装着所有蕴兽丹的袋子往摊位上乙方，对方一点犹豫也没有，立刻伸手从袋子里随便取出一枚蕴兽丹，然后对身后的其中一位门客使了一个眼色。

对方明白过来，接过蕴兽丹后又拔开挂在腰间壶袋的塞子，然后捏着蕴兽丹在壶口周围绕呀绕。

很快，蕴兽丹的味道成功吸引了什么东西，一颗暗银色的脑袋钻了出来，张开嘴，露出发黑的口腔。

看清楚那是什么后，鹤见初云的身体一僵，面具下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我去，是个人材啊，还随身养条蛇。”沈意忍不住出声道，不过那条蛇明显不是什么善类，口腔是黑色的，在前世，有一条大名鼎鼎的毒蛇叫黑曼巴，口腔也是黑的。

周围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看着这条毒蛇一口下去将整颗蕴兽丹吞下，然后高昂着前半部分身躯死死盯着自己的主人，但没多久，它就慢慢伏下身子，有些疲惫地钻回了壶袋之中。

迅速将塞子堵上，这门客对男人点点头，而对方也笑了起来。

“是啊，快点起来，该走了。”

鹤见初云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也伫立在原地不敢乱动。

“行，那你睡。”

“你什么意思？”

沈意也没打扰她，漂浮在神台上面转着圈圈。

这一幕让女掌柜更加意外了，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姑娘手上的货挺抢手啊，一晚上就卖来八百两银子，在鬼市里可不多见。”

“怎了？”

“不稀罕你出来。”

“出来！”

“……我也不知道。”

浓浓的困意使得眼皮子沉重无比，可即便这样，她也只能起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进入赌坊之中，打起精神后观察周围的情况。

说完他就带着人往赌坊那边走去，也不等她回话。

不过在掀开帘子时，她整个人都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望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语。

“你们这里有浴堂没有？”

但鹤见初云一个外地来的，能在巨阿城认识什么人？

沈意也呆住了，第一反应是老妖婆中了幻术。

仿佛那鬼市只是一个幻觉，其实根本不存在……

现在鹤见初云身上就剩下五两银子，根本找不开。

“赶紧洗吧你，你个老妖婆，我又不是馋你身子。”

早就从卓鸣金嘴里得知每个地方的鬼市都有所不同，而巨阿城内的鬼市是在一件灵器的内部中进行，也没有让她觉得太意外。

“……等下。”转圈圈的沈意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老妖婆，你刚刚是不是又叫我玄厉了？”

等找到之前那家布料店时，朦胧的薄雾轻轻唤醒了朝阳，照亮了这片雪白的大地。

“我不出。”

……

不过没走几步，又想起来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些蕴兽丹只能暂时解我燃眉之急，姑娘以后要是还有蕴兽丹想卖就来鬼市找我，不出意外的话我都会在场。”

就好像拿出一块钱去博那一个亿，尽管其中存在概率问题，但赢了成为亿万富翁，输了也只不过损失一块钱而已。

“什么情况？”

鹤见初云看了一眼自己的花神簪，伸手就要接，但女掌柜却猛地把手一缩。

鹤见初云将头上的斗笠拉低了一些，靠着墙就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帘子后面，不再是通往地面的地道，而是一个狭窄的空间，刚好能塞下一个人，整个空间就好像横过来的漏斗一样，越往里走就越窄。

原本她身上有一百五十七两银子，进入鬼市的进场费她交了五两，让乞丐帮忙跑腿又花出五两，这两个加起来的十两银子再算上买炼丹材料花出去的一百四十二两，一共是一百五十二两。

大概两个小时后，铜锣接连被敲响的声音引起了沈意对外界的注意，他把感识延伸出去，发现赌坊内的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死活不出来。

不过只要给钱他爱怎么样怎么样，鹤见初云和沈意都不反对。

“等一下。”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他又摊位上放上了足足九块大银锭。

之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两个伙计离开后女掌柜就将其打开，取出花神簪递给了鹤见初云。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是因为猜到老妖婆是炼丹师才表露出善意的，但是怎么说呢……很有格局吧，很多事情处理的很到位，没有像隆春镇，丰禾镇里的那些家族一样急着表露出自己的意图和需求，让人不自觉感到厌烦。

但沈意哪里会愿意？

男人掂了掂袋子，数都没数就扔进了储物空间。

一个时辰的时间好像也不短了，但鹤见初云感觉才刚刚闭上眼睛就到了。

“有，我们这刚好还有热水呢。”

“我要洗浴，你这样看着是什么事啊？”

巨阿城很大，比起云秋城有过之还无不及，鹤见初云没有来过这里，只能边走边看，慢慢找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emm……”听到沈意的声音，鹤见初云心里顿感不妙，但只能“嗯”了一声。

尽管沈意心里带着一些怀疑，但刚刚她发出请求的时候自己也没注意去听，也只得作罢，调动体内的红气消化起来。

“不出。”

她自然不会看得上现在的九千两黄金，想要花神簪，恐怕只有让赵姝灵复活才能作为交换条件。

“四十六文。”

“嗯。”

“没有……真的？”

“老妖婆，你要洗澡啊？”

五更天，宵禁已经结束了，沈意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左右，天还没亮，但街上已经有行人走动了，街边的店铺也点燃了油灯，做起早前准备。

沈意收回感识，连忙出声叫醒了鹤见初云。

“要睡就赶紧睡。”

不过现在看来，想要中途离开鬼市是不行的了，除非她认识鬼市里的一些大人物。

“好好好，你等一会儿，热水准备好了会有人来告诉你。”

等双眼适应黑暗，鹤见初云转头扫了一圈，自己已经从鬼市中出来了，但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巨阿城的什么地方，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死胡同，各种脏衣服，烂抹布还有腐朽的木头堆在一起，空气中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她闻得直皱眉头。

“没别的意思，我们的东家对这件灵器很感兴趣，姑娘要不考虑一下？我们东家愿意出九千两黄金。”

“五更天了？”

“哦哦，那你洗就是了。”

鹤见初云没回话，就看着对方和那白衣老者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他们的身影进入赌坊中消失不见，她才坐回去望着前方来往的人们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猜到我是炼丹师了？”

赌坊内的赌客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将属於自己的筹码全部收入囊中后站起身来一动没动，转头左右看着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