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140章 诚者天道,思诚者人道,陨落,时间匆匆,筑基!(二合一)(1 / 2)

第140章 诚者天道,思诚者人道,陨落,时间匆匆,筑基!(二合一)  一路无话,飞梭疾驰。

一来想到心中那股淡淡的不顺,嘉靖跟刘权都急着赶路;二来刘权心中也有心事重重。

又或许是因为有李长卿给的‘空间玉珏’的缘故,一时间倒也顾不上此前心中的担心。

一路上倒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但嘉靖心中那股淡淡的不顺,被阴雨天打扰的心情依旧萦绕在心头。

“飒飒飒。”大雨滂沱。

“先生,那我先回去了,这戒指……”传承阁门口,刘权抬了抬手上的戒指,欲言又止。

“上去坐坐。”嘉靖说完,也不给刘权答话的机会,转身便进了传承阁。

看着嘉靖的背影,刘权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沉默着跟了上去。

传承阁顶层,会客厅之中。

嘉靖给自己又打了一道‘清洁符籙’,换上了一身白色宽松麻衣长袍,与刘权面对面坐在靠窗的榻子上,中间隔着一张小几。

“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嘉靖将一杯水推到刘权跟前,语气平缓,说着看向刘权。

“先生,我……”刘权张了张口,被嘉靖的目光注视着,他感觉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被看穿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跟着又闭了嘴。

“呵,”突然,刘权低着头发出一声苦笑,“我就知道,瞒不过先生。”

“你在担心的是,日后这宗门之中,权力的冲突,”嘉靖直言而出,“从而埋下隐患。”

“先生!”虽然猜到,嘉靖可能看透了自己心中想,张口就要说话,可嘉靖却抬了抬手,打断他,继续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开口。

“你忠於掌门,不想任何人的权力,威胁到掌门,即便掌门主动放权给他人,但你的底线就是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不能突破。”

“此前,你心里清楚,整个宗门高层,没有谁能威胁到掌门的权力。”

“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嘉靖每说一句,刘权的表情就沉一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长卿的背景太深了,大明在他眼中就是个玩物,甚至是不如一个玩物。”

“李长卿如此种种态度,让你有了警觉。你担心有一天我会在李长卿的帮助下威胁到掌门的地位,然后宗门努力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你心有不安。”有些隔阂与嫌隙必须要提前说清楚,嘉靖不会去给李长卿当“家臣”。

所以即便他要把大明送给自己,自己也不会接受,因为大明本就是自己的……

李长卿傲慢的以为算无遗策。若他直接以势压人,那嘉靖和整个大明都别无选择,但他偏偏选择了另外一种“愚蠢”的方式。

玩弄人心,这是上位者最喜欢干的事。

因为他们有权,单纯的镇压已经不再是他们的行事惯性了,因为无所顾忌。

若是哪天脱手了,随时可以镇压。正如那伙邪修,不过是书院三脉争斗诞生的产物而已。

若是有需要,邪修可以是书院三脉中的任何一伙人,李长卿也可以是邪修的背后主人。

若是他想对谁出手,这些邪修,或者是随便哪里冒出一个亡命之徒,就是一把及用及扔的刀。

毫无疑问,用这种手段征服,属於下乘。傲慢之人,之所以傲慢,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源於掌控一切的自信。

正如李长卿想要快刀斩乱麻,肃清大荒东南这一片地域,却不介意顺手收服自己。

此外,他们认为将人心玩弄於掌心,也是真正折服一个人,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嘉靖认同这种行事准则……不过,嘉靖也会告诉李长卿,他挑错人了。

“都变了,”刘权在嘉靖说完,嘴角勾起一个苦笑,道:“以前刚当山贼的时候,看那些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宗派,很是羡慕。”

“觉得我们就像是无根浮萍,居无定所,或许哪天就会死在中原某个犄角旮旯里。后来,掌门说,要给兄弟们谋个大好前程。”

“那时我才知道,掌门心中早有未来,他要开宗立派,让兄弟们不再刀口舔血。”

“幸运的是机会等来了,可是宗派创立后,我却发现,失去了自由。”

“我们从一个混乱的世界,满怀期望的闯入平静的世界,随之而来的却是束缚!”

“书院规则治下,处处都是掣肘。”

“强者被重新定义,”刘权说到这里,哼笑出声,“以前我以为的强者是伟力於一身,然后想干啥就干啥,这才是强者。”

“后来发现,强者是权势!”

“无情山的掌门,那小娘皮不过是筑基后期,却可以与金丹期平起平坐。”

“真正的强者制定规则,我们即便发展成中原大宗那样的宗派,在书院眼中,依旧是蝼蚁,生杀予夺,都在一念之间。”

“宗门需要先生!”刘权说着,语气陡然认真下来,“我自认有些小聪明,可从与‘黄风谷’的谈判开始,我就发现,自己不够格。”

“宗门未来经营,离不开先生,”说着,刘权脸上苦涩越发的明显,“我能感受得到,李长卿对先生的欣赏,我担心有一天……”

担心什么?担心嘉靖的威望越来越高,会影响到独孤英的权利地位,更担心嘉靖会因此而离开大明,那时大明又将何去何从?

那个李长卿,一出手就是一条九品灵脉,又是‘悟道菩提子’,如此大方就是在拉拢先生。

而这也是刘权心中真正担心所在。

“先生,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刘权本就有些烟嗓的声音,沙哑着,抬头看向嘉靖。

“我不会离开大明。”刘权心中纠结和担心,嘉靖早已看穿,因为这就是李长卿的目的。

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大明仙宗内部产生嫌隙,这是一颗怀疑的种子。

李长卿确实是放弃了让嘉靖背叛大明,对他来说,无所谓,他还有御兽门当鱼饵。

而大明或者说是嘉靖,在他看来,依旧是掌中物,从未逃出去过。但这颗怀疑和嫌隙的种子,对嘉靖看来,想要拔除很容易。

若是在凡人世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是真的种下了,永远也没办法拔除。

但妙就妙在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说话间,嘉靖抬手拿出一份早就写好的血契,推到刘权面前。“掌门对我有恩,我自是不会背叛。”

刘权一愣,下意识的拿起血契,然而下一刻,当看清楚血契上写的内容后,瞳孔骤然一缩,继而猛的抬头,朝嘉靖看去。

“天道在上,我朱聪,永不背叛大明?!”刘权哆嗦着念出血契上的话。

血契,并不是说修士与修士之间缔结,而是修士与修士在天道见证之下缔结的。

也就是说有了这份血契,他永远不能背叛大明,否则他的本命就会遭到天罚。

最重要的是,血契这东西,是不存在欺骗的,因为凡是修士立下血契,天道是直接作用在本命上的,管你有什么心思都无法逃避。

不存在什么这血契是朱聪立下的,与我朱厚熜没关系这种愚蠢漏洞,当天道是什么?

当然,嘉靖也从未想过这种愚蠢的机巧就是了。

“昨日你走后,我便已经写好了,”嘉靖没有理会刘权的震惊、复杂、愧疚的眼神,“这次之后,我会继续闭关修炼。”

“接下来‘御兽门’应该会成为灵脉生意的牵头人,之后‘黄风谷’等门派也会入场。”

“我大明,就按照原定计划,跟在他们身后就是,等到李长卿将东南这片地域肃清后,便会扶持大明,那时就是我大明崛起之时。”

“这份血契,等掌门从中原回来,务必让他收好签下名字,此举一来是保证我大明高层,上下一心,二来可安日后人心,三来……”

“打消李长卿的心思!”嘉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是拳拳之心展露无疑,已是为大明未来,安排好了一切。

“大明想要发展,必须要借势,背靠书院,才能再图其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做不了权势的主,但我们可以选择做鱼饵或者是棋子。”

“鱼饵是避让要被牺牲的,做棋子却自有生存之道,甚至是在未来抓住机会,成为棋手。”

“先生,我……”听完这一番,为了宗门殚精竭虑的嘉靖,刘权双眸已然泛红。

先生如此为大明计,自己还怀疑他,对他有误会,这一刻刘权心中全都是愧疚。

他感觉自己太不是人了!

相比於大明,先生目前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加入书院李家,不比大明强吗?

甚至,先生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默默的收取好处,把大明卖了,自己独掌大明,那时有李长卿这尊大靠山,定是飞黄腾达。

可先生却没有,不仅如此,更是从未有过异心,甚至早在昨日就写好了血契。

这一刻,刘权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呵,”嘉靖严肃的面容渐宽,用一种宽容的语气,大气的摆摆手,轻笑道:“去吧。”

“把戒指里的东西交给老宋,等左护法出关后,让他把那条灵脉融进去。”

“这些资源,不是李长卿收买我的筹码,而是他扶持‘棋子’的资助!”

“我们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

“是!”刘权深吸一口气吐出,将心中堆积的郁结之气吐出后,重重点了点头。

行至楼梯口后,刘权突然转身,“先生!”说着,在嘉靖的注视下,深深的躬身一礼。而后也不等嘉靖说话,转身大步离去。

至此,李长卿所谋,局破!

目送刘权离开后,嘉靖神色平静的抬眼,看向窗外连成片的雨幕,还有那雨雾沉沉的青山。

“诚者天道,思诚者人道,”嘉靖语气悠悠,“诚心待人者,人以诚心待之,区别在於上位者行天道,下位者行人道……”

“上位者待人以诚是收拢人心。下位者以诚,是报恩……人心贵在此!”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嘉靖手指轻轻跳着,心中已是千般计较浮现。

而结局,在他心中,已经确定。

……

野市。

自闲书铺二楼。

李长卿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拿着黑子,瞅了瞅手上的棋谱,又瞅瞅面前的棋盘,而在他面前,一只通体漆黑的大脸猫,满脸嫌弃的将爪子伸入一旁的棋盒,拿出白子随意落下。

“喵!”下完一步棋,黑猫不满的喊了一声,似乎是催促李长卿快点下一样。

“不对,不对,”李长卿突然摇头,“我刚才下错了,”说着,拿起刚才落下的黑子,然后放在另外一个位置,“应该是这里!”

“喵?!”黑猫呆了,而后“喵”的一声,鋥亮的爪子“噌”的亮出,直接掀了棋盘,它已经忍了这个傻子很久了。

下的慢磨磨唧唧的忍了,下棋看棋谱也忍了,你悔棋就太过分了吧,玩呢!

欺喵太甚,掀盘!下你喵的头去吧!

“嗖!”掀了棋盘的黑猫直接化作一道黑线,从后窗跳了出去。

走的时候,喵喵咧咧的,气得不轻。

“额……”看着掀翻的棋盘,还有满桌的黑白子,拿着黑子的李长卿呆了一下,而后摇头失笑,“啧,这猫棋品不行,我的棋盘,我悔个子很过分吗?忘了谁给你猫粮了吗?”

说话间来到窗前,手里把玩着那枚黑子。

“我说了掌门之位是你的,你是怎么都不会跑掉的,就算立血契也会作废……”

……

夜色降临。

雨势越来越大。

传承阁顶层灯火通明。

嘉靖没有修炼,而是一手拿着本《符籙大全》一手拿着一支笔,而在他面前,摆放着的是一遝空白符纸,上面勾勒着道道纹路。

练气期的修士是可以进行简单的符籙绘制的。

而像是金丹期的修士,若是专精符籙一道的话,甚至可以凭空绘制符籙。

“嗤!”灵气照着《符籙大全》上,给出的纹路绘制着团,每一笔的落下,都会有丝丝火星子闪过。

这是一张‘火球术符籙’,注入灵气,符籙会瞬间幻化成一颗硕大的火球,当做攻击。

不过像这种攻击向的符籙,并不是那么容易绘制,失败率可以说是非常的高。

“嘭!”又是一张符纸瞬间爆开,被灵气冲成了一蓬黑色的飞灰。

嘉靖自身的灵气属性是火属性,所以他特意挑选了‘火球术符籙’,没想到还是失败。

不过他也有耐心,最主要的是,他发现,绘制符籙可以让心静下来,还能加强对灵气的控制。

夜色越发的浓郁,雨势也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灯火通明的传承阁顶层,嘉靖坐在床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绘制着的‘火球术符籙’。

“呼呼呼。”突然,窗外涌入一阵风,裹挟着湿气吹进来,将烛火吹的“啪啪”跳跃。

“嘭。”同时,嘉靖笔下符籙陡然爆出一道火光,一团火焰卷过符籙表面。

成了!闪烁着火焰纹路的‘火球术符籙’出现,见此嘉靖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突然接连数道锺鸣声响起,响彻整个宗门。

拿着‘火球术符籙’的嘉靖猛的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夜。

此前心中那股不顺,在这一刻陡然消散。

这是宗门警锺,只有发生大事,召集所有人,才会出现的长鸣警锺。

出事了!来不及多想,嘉靖起身的同时,周身灵气裹挟,同时手中那枚‘御空符’也跟着出现,灵气注入的瞬间,冲出窗外。

大明仙宗,主峰大殿外的广场上,嘉靖到来的时候,二长老宋薪柴,三长老柳源也纷纷裹挟着周身的灵气,踏空而来。

当然,他们用的都是符籙。

彼此碰面后,点了点头,而后直奔灯火通明,站着几十道身影的大殿。三位长老同时到来,其他人都让开了一条道。

这些大殿上的人,身穿黑色的制式长衫,身披的是一件黑色的连帽篷子。每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手上还拿着刀剑。

这些人中,靠近大殿门口的只是普通人,但嘉靖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些人气血庞大,身材魁梧,显然是凡人武者。

胸前的衣服上,绣着“独孤”二字,显然这些人都是独孤家族的人。

随着靠近大殿则开始变成了修者。

这些修者,修为都在练气一二层,修为最强的是练气三层。

其中还有一些穿着大明仙宗弟子服饰的人,这些都是宗派的人。

不过嘉靖对这些人也只是扫了一眼,行至中间,看到大殿中间那躺在地上,面色苍白,身形魁梧,浑身布满血色剑痕的男人,目光一凝。

七尺的身高,肤色黝黑,体格粗犷,胡须乱蓬蓬的,最大的特点是在他颧骨部位,从左至右的一道,似是要将脑袋劈开的疤痕。

右护法,独孤汉!

此时,独孤汉那原本大如铜铃的眸子里,满是野性的眸光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浑浊与涣散。

而在他身边,刘权跪在地上,已是泣不成声,手掌死死抓着独孤汉那只蒲扇大的手。

“呵,”独孤汉脸上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道:“大刘,别哭。”

“怪我,若是我没有让你同行,就不会……”刘权自责而痛苦的说着。

独孤雄闭关,所以暗中护送嘉靖跟刘权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如今宗门中修为最强的独孤汉身上。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原本嘉靖跟刘权都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但万万没想到,暗中护送他们的独孤汉,只是返回后又去了一趟独孤家族,结果回来的路上遭遇不测,而对独孤汉下手的正是那伙邪修。

独孤汉的识海被破开,本命物被打碎,本命被夺,若不是半道有散修路过,联系了独孤家族的人,恐怕至今无人知晓他会遭遇不测。

“不,不怪你,”独孤汉张了张嘴,“是我自己,碰上了他们……”独孤汉说着,另一只手抬起,似乎是要抓着什么,喊道:

“大哥,二哥,好好的,带着,带着大明,走,走下去,弟弟走了……”话毕,独孤汉双眼猛的一凸,手臂垂落,气绝。

“老三!”看着独孤汉身死,刘权顿时嘶吼。

其他人见此,都默默低下了脑袋。

“三弟!”几乎是同时,天际突然响起一道粗狂的吼声,继而就听破空声响起,一道浑身上下,散发着凶悍气息的身影冲了进来。

来人身高八尺,但身材却显得匀称而健壮,双眼锐利,如同鹰隼俯瞰大地,手臂粗壮有力,下盘稳健如山,披头散发,宛若凶兽。

不是别人,正是左护法,独孤雄。

而在他嘴角边,还隐隐有血迹浮动,显然是闭关中强行冲关而出。

独孤雄原本是闭关的,毕竟他筑基后期的修为,得益於开辟战争中获得了不少好处,因此也打算闭关,冲击金丹。

可惜的是闭关没多久,正在修炼中,突然心悸莫名,听到警锺后,神识查探下,看到独孤汉身死的一幕,顿时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