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已经刮掉腐肉两次,却依旧不见好转。

黑雀舌乃是从一种食腐屍的黑雀身上割下的舌头炼制出来的毒,中毒者基本上都是当场身亡。

但是这黑雀舌也有一种其他的用法,是南郦国用来审讯的,那便是只用毒性不强的黑雀舌毒素,让受审的人全身腐烂。

让他一点点看着自己腐烂而死,一直从体表腐烂到心肺,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封北意中的就是不太强的黑雀舌毒素,虽然不致命,确是最折磨人的。

长孙窍云并不会因为封北意倒下失去主心骨,她是个单独拎出来,也能够抗住整个边疆十镇调度的副将。

但是她和封北意的感情是真的,这么多年夫妻伉俪,同进同退,即是交心爱侣,也是手足至亲。

长孙窍云不可能不急到食不下咽。

但是调度之上她却半点没有落下,全线都在戒备,以防随时有敌军来犯,现在主将中毒,正是敌方发动攻击的好时候。

不过南郦国始终没什么动静。

送入皇城的飞鸽传书的消息是在第四天传回来的。

圣上手谕,诏令太子回皇城,同时下令护送封北意大将军回皇城诊治。

长孙窍云收到了手谕,总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未能松到底,又重新吊了起来。

她实在放心不下封北意在路上的状况,槐花已经是重光镇坐镇军医,战事随时会起,并不能随行护送小队。

其他的医师长孙窍云根本放心不下,他们医术不精,黑雀舌之毒非同小可,若是一个照顾不当,封北意说不定就要丢了性命。

长孙窍云一时间焦头烂额,明日便要启程要尽快赶去皇城,耽搁了病情后果不堪设想。但是长孙窍云竟然连一个随行的好医师都调动不到,那些来这军中养老的太医们,没有一个能够经得住路途颠簸。

入夜,长孙窍云的营帐之中。

陆孟第三遍和长孙窍云说:“长姐,就让我随行吧,你也看到了,寻不到其他合适的医师了。这段时间我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槐花都要询问我的。我虽然医术也不精,但是我能看得出毒蔓延的程度,关键的时候也敢下手。”

“再者说了,照顾姐夫这件事儿,还有谁比我更合适更尽心吗?”

长孙窍云嘴里的水泡都长到了嘴边了,这些天都只能勉强喝点粥,实在是要急疯了。

可是她却始终没有答应陆孟主动提起要随行回皇城的事情,是因为这一路上,注定凶险重重。

“茵茵,你什么都不懂,现如今母亲死了,长姐为母,我怎能陷你入险境?”

“我懂的。”陆孟走上前,抱住了长孙窍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