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旁边的太子舍人一如既往的木讷敦厚,明明急得不行,却也不知道说什么阻止。只能干巴巴地连声喊郎君。

太子头也没回:“诶呀,别叫我,我在研究这送子观音怎么送的……”

“你研究好了吗?”

“还没呢,这石碑的字写得不错……”

太子感觉到那个木呆呆又特别重视尊卑的太子舍人竟然大胆的拽自己的衣袖,当时就感觉不太对,一转头,讪笑:“……爹。”

老皇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得还挺快。”

太子干笑两声:“我是直接走进来的,不伪装就比较快。”

百官:“……”

合着太子早就看穿他们的伪装了?

算了,看穿就看穿吧,他们又不是陛下的亲儿子,确实不敢光明正大的看热闹。

许烟杪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太好了!看到大家都在伪装,只有我一个大摇大摆过来,突然感觉自己挺憨憨的,还好还好,太子也是裸妆过来的嘛。】

百官再次沉默了。

他们真的很想说,那是因为人家是太子,还是特别受宠的太子,永远不用担心位置不稳。

……哦,小白泽好像也是特别受宠兼永远不用担心位置不稳。那没事了。

老皇帝把人扒拉开,旁边好几个锦衣卫迅速排成两排,点燃火把,将“生”字碑照得窍毫毕现。

偃师县县令脑海中想七想八,紧张到冒汗。

老皇帝则慢悠悠地观赏这块碑。

碑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字,大概一个人那么高,底部连接着底座。

字迹确实是他本人的字迹,有些地方都黑了,老皇帝有丰富的民间经验,明白雕像变黑,除了烟熏火燎以外,还有就是会在受到严重侵蚀和抚摸后,变成黑色。

……他已经不想去思考,到底有多少人来摸过这个石碑,沾沾“送子观音”的福气了。

偃师县县令的眼珠转了转,小碎步上前,低声说:“陛下,自从本县立了这块石碑,不少人从外县慕名前来,本县商税都比以往提高了半成。”

——毕竟这可是皇帝的字!

这就打中七寸了。

如果一个县立一块石碑,能提高半成商税,如果给九州所有的县都立一块石碑,那大夏的商税……

展望着如此金光灿灿的未来,老皇帝的心底都仿佛抠出了一丝又一丝奇异的快乐。

但很快他就晃了晃脑袋。

物以稀为贵,每个县都有,就相当於每个县都没有。

还是算了,就弄这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