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啥也看不清楚。耳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咕咕声,杂乱的脚步声,时不时还伴随着挤挤攘攘,挨挨蹭蹭.

他不耐地动了动,只觉四周闷热狭窄。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挤!他不是在家睡觉吗?哪些混帐跑来打扰他休息?不晓得扰人清梦罪不可恕吗?

他不耐烦地甩了甩头,正要开骂,忽地旁边一阵风呼啸而过,随即一个巴掌从天而降扇在他的脑门上。

这巴掌可谓是惊天动地,几乎将他整个脑袋瓜子都罩了进去,直接将他给扇懵了。

他还没琢磨出到底是什么巴掌竟然这般巨大,脚下却突然一个趔趄,身子莫名一重,失重感瞬间袭来,便跌了下去。

倒地前他脑子里只来得及冒出一个念头,这究竟是哪个龟孙子打他!

他只当自己摔下床去了,条件反射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有一股恶臭味悠悠地飘进了他的鼻腔内。

他猛地一窒,当即被熏得七窍没了五窍,白眼直翻。

......他莫不是掉进粪坑了?

耳边越发嘈杂,叽叽咕咕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臭味顺着空气无时无刻不在侵占他的嗅觉。

沈宜:????

怎么回事?听声音怎么身边好像围着许多的鸡?是谁把那么多鸡扔他房间里的?

等等!

那他闻到的臭味是……

还不等他寻思出个所以然来,前方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嘎吱嘎吱……木头摩抆的声音很刺耳,随着卡达一声响,一道刺目的光瞬间涌了进来。

沈宜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身边的群鸡如出笼的猛兽一般朝着大开的门涌了过去。

叽叽喳喳,挤挤攘攘。

数不清的鸡爪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沈宜失了躲避的先机,只得抱头忍耐。心里却在恨恨咬牙,给他等着,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搞的鬼,非把他塞进粪坑里不可。

待身边终於清净时,沈宜总算松了口气。

他心里哼哼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简陋粗糙的木头架子,光晕中翻飞的碎粒尘埃,漫天漫地的鸡毛,以及自己身下厚厚的鸡屎。

满室金灿灿的日光照亮了这一间狭窄的……鸡笼。

沈宜瞳孔一瞪,嘴巴一张。

咕咕咕……

一道激昂高亢嘹亮的打鸣声自这小小的鸡笼里遥遥传了出去,震醒了这酣睡了一整晚的乡间气息。

高耸的山峦连绵起伏,林间郁郁苍苍,山花遍地,微微晨风袭来,青草味裹挟着花香四散在乡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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