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氏还有人,但跟她没关系了。
孟经纶后退,转身时,一挥法杖,冰雾封锁了这一片山顶,也封锁了罗刹寺。
寺内,在鲜血的滴落痕迹蔓延中,虚弱的剑客已经站在了巨大而肃穆威严的罗刹佛像前。
抬头看着,也不知在看什么,但伸手往衣内拿出了东西,俯身跪下。
东西摆在前面左边,又小心翼翼褪下红玉相思手串褪在右边。
手串有棱角,摩挲到手掌裂开的伤口,骨头分离,清晰可见,但这年轻的剑客不在乎,小心将手串用还干净的布料抆干净了血迹才放好。
左手压着心脏弯腰趴伏在地面。
罗刹寺少有人来,因为不是谁都能顶着如斯强大的神明意识来到这里。
百年光阴,宛若虚度。
若有人来,可有所求?
寺中柱旁,悄无声息到来的孟经纶并未打断这一切,只从后面看见了这人的背面。
她站在那,看着这一切,也看着那糖葫芦跟手串。
不用明说,大抵这剑客也早知她来得很早,但从未阻止过一场厮杀,就好像秉持了某些人的旨意要看穿她的虚实,到最后才出手。
但没人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同时聚集十条意识光线。
此时,她趴伏在那,十条光线聚於一身,实则比那罗刹更要聚光辉。
点亮了整个罗刹寺内的光度,也让她成为了孟经纶眼里的唯一的光影。
这位大导师是不解的,好像遇到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也许懂这年轻剑客来意的也只有山脚下握着通讯器跟狱氏上官交代详情的老头。
此刻,他在山下堆积的风雪中迷迷糊糊汇报着,他不知道信号那一端是自家太子,也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出於在职位谋其事的专业心理,或者说是出於一个老年人的思维,最后提及一条情报,他是这么说的。
“大人,小的记得她上去前说过要佛前叩首求一事。”
“我在想,她冲上万阶,如斯动静,也只为这一求。”
求什么呢?
狱斥不懂,但没有进山,而是拔出刀来,对着山外辽阔的高空云层。
“来了啊,骸氏若要开战。”
“本太子奉陪。”
梵音罗刹的山这一面,以包围罗刹寺的180度角出现了庞大的骸氏王族战队。
他们终於赶到,但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威逼如斯。
山中,孟昭等人眼看着骸氏大军降临,心知若非那十分锺内登山的恐怖妖孽非乌山血脉,骸氏都不会慌成这样,竟连王族大军都派来压境了。
这何止是跟狱氏撕破脸,而是逼迫了。
阿克罗骑着一头白骨机械龙看着狱斥低声道:“狱斥,我骸氏只是在抓捕一个威胁我骸氏王族的谋逆之徒,若有对狱氏的冒犯,愿以瀑晒坟场的一部分股份分割作为歉意,但今日,这个反贼一定要死。”
震惊!
骸氏竟出如此大手笔?
这就算是狱氏也得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