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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澡堂门口小黑板上写着“晚9:00—10:30”。陈见夏气得哑口无言。

她带着一身的汗,抱着一脸盆的洗漱用品重新爬上四楼,钥匙不小心掉在地上,想要去捡却因为牛仔裤不舒服而弯不下腰,一趔趄,盆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见夏愣了一会儿,木然弯腰拾起钥匙,对一地的洗发水沐浴露和毛巾视而不见,打开门走进宿舍,像扒皮一样将牛仔裤从腿上撕下来,又扯下T恤,只穿着内衣,一屁股坐到床上。

开始哭。

开学第一天,这样的新生活。

命运在作曲的时候好像给见夏的这一首加入了太多不合节奏的鼓点,嘭嘭嘭,敲得她永远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陈见夏正哭得不可收拾,忽然听到门嘎吱一响。

“同学我问一下……”

李燃把脖子伸进门里,只露出一张脸和一脑袋红毛,像一条阴魂不散的美女蛇。

见夏,只穿着内衣的见夏,连叫都叫不出声,几乎是从床上弹射过去大力关门,直接夹住了李燃的脖子。

门再次弹开,李燃捂着脖子跪在地上,一声也吭不出来。

见夏在地上慌张转了两圈,不知道是应该先问问对方死了没有还是先穿上衣服,最后从帆布包里抓出一件蓝色睡裙套在了身上。

“你死了没?”

“你他妈是想弄死我……”李燃哑着嗓子抬头刚骂了一句,看到见夏哭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把脏话硬吞了回去。

“你才死了!”他低声说,咳个没完。

“你这人要不要脸啊,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啊!”

“你要不要脸啊,敞着门穿成这样!”

“你怎么不讲理啊!这一层都是女生和女老师,你怎么上来的!”

“翻墙上来的呀!”

李燃回答得非常自然,见夏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个答案挺正常的。

“我没问你怎么爬上来的!我问你爬上来干吗!”

这时候见夏听到外面传来讲话的声音。她连忙扔下李燃,将宿舍门推上落锁。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敲门。

“陈见夏,在吗?洗发香波和胰子是你的吗?怎么撒了一地呀?”见夏听出这是一班的另一位外地生郑家姝。

“陈见夏是吗?要不要一起去小食堂吃饭?”这应该是二班的外地生王娣。

见夏咬死了嘴唇不出声,幸而李燃识相,也没有讲话,只在听到郑家姝说香波和胰子时无声地笑了。陈见夏心里明镜似的,后悔刚才关门夹他脖子的力气没有更大一点。

“干吗呀,怎么回事啊她?”郑家姝语气不耐烦。

王娣柔柔的,“咱先帮她收了吧,省得一会儿弄丢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见夏长出一口气,忽然想起李真萍嘟囔过一句,“有混混撑腰就是不一样”。

李燃竟是翻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