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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远也不想这么闹下去,於是问谭铃音道,“露两手给本官看看……你都会些什么?”

“我饱读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也都会一点。”

嗯,chuī牛的本领倒是高明。

谭铃音见他无动於衷,又道,“我还会算命,会看相。大人我给您看看。”说着走上前,离着唐天远只有两步之遥,盯着他的脸认真看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两潭秋水,睫毛分外浓长,眨了两下,像是平地振翅的蝶。

唐天远有些不自在,侧开脸不看她,“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谭铃音一脸叹服,“大人,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您这么好的面相。”

唐天远点了点头,拍马屁的本领也很高明。

“您出身不凡,自小衣食无忧,命中注定会位极人臣,一世荣华富贵,荣荫子孙。哦,对了,您以后会娶个特别旺夫的媳妇,然后儿孙满堂……”

“行了,”唐天远摆摆手,打断她。他对於这种江湖骗子式的万能恭维一点不感兴趣。这姑娘的水平也就这样了,比寻常人qiáng在多读了几本书,总之他不会允许她来祸害县衙。於是唐天远指了指门口,“你现在向后转,迈步走,一直走,不要停。”

谭铃音见他又赶她,连忙道,“大人稍安勿躁!我还会看手相,您把手拿出来,我给您看一下,就看一下……”

唐天远十分不耐烦,想快一点打发她走,便问道,“看完手就走?”

“看完手就走。”

他於是把手伸出来。

“左手,男左女右。”

又换左手。

谭铃音便低下头。因眼神不好,她凑得很近,简直像是要亲上去。唐天远更不自在了,本能地要抽回手。

“别动。”谭铃音一着急,连忙伸手拽住他。怕他继续抽回去,她gān脆两手捧着他的手,认真看起来。

唐天远:“……”

他有个难以启齿的怪癖。若是一个姑娘脸蛋漂亮,他也许能够无动於衷,可面对女子漂亮的手和脚,他总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他以前有个丫鬟的手脚就很漂亮,后来那个丫鬟……算了,不提也罢。

眼前这谭铃音的手就出乎寻常地漂亮。女人,只要保养得好,手都不会太难看,但骨骼和肌ròu是天生的,很难通过保养改善。唐天远虽不能把谭铃音的手看全,但从拇指和食指便可看出,她的手指窍细,骨ròu均匀,多一分则过腴,少一分则过枯,如此的恰到好处,实在难得;手上肌肤细腻润泽,简直连上好的羊脂白玉也比不过;袖口露出一截皓腕,霜雪一般,像是秋天里新摘的嫩藕。

停,不能再看下去了。唐天远吃力地偏过头。

两个衙役惊讶地看着他们的县太爷白皙的脸庞迅速转红。

眼睛看不到,手却还能感觉到。他的手背落在她的手心里,那温软的触感留给他太多的想象空间,简直比目之所见更加美妙。

谭铃音开始神神叨叨地给他解释手相。唐天远一个字都没听下去,他用力把手抽回来,皱眉说道,“玩儿够了吗?”

谭铃音直起腰来,笑嘻嘻地看着他。看来这县太爷不好糊弄啊,她心想。

唐天远定下心神,决定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赶她走。

这次她没有乱窜,而是抱着门框不撒手了,“大人,要怎样您才愿意让我当师爷?”

唐天远走下座位,这会儿他已经恢复气定神闲了,“想当师爷?你先告诉我妙妙生在哪里。”

谭铃音这回相信这位大人确实仰慕她了。执念如此之深,要么是仰慕,要么是有仇。她可没有这样的仇家。於是她松开门框,背手站在台阶上,表qíng神秘,像个世外高人一般。

“跟你说实话吧,”谭铃音骄傲地昂起头,“我就是妙、妙、生。”

☆、夜探县衙

“你是妙妙生?”唐天远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先把胡子长出来,再冒充妙妙生吧。”

“……”

谭铃音糊涂了,“妙妙生为什么一定要长胡子?”

“因为……”唐天远噎住,不好意思说自己脑补出来的妙妙生就是一个满脸胡子的猥琐老男人,他屈起食指掩了一下唇角,说道,“妙妙生至少该是个男人吧。”

“蠢材,蠢材。”谭铃音摇着手指,叹道。

真新鲜,他唐天远身为名扬天下的才子、殿前钦点的探花,也有被人骂蠢材的时候。唐天远冷哼,不语。

谭铃音问道,“我问你,‘妙’字拆开是什么?”

“少女?”

“没错,”谭铃音打了个响指,反手指了指自己,“所以喽,妙妙生其实是个少女。”

“……就算妙妙生是少女,你也不是少女,”唐天远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十分嫌弃,“大姐。”

谭铃音知他故意气她,她偏不生气,笑嘻嘻地点点头,“你甘愿认作我小弟,我自然不会拒绝。”

唐天远不善与人抬杠,他冷了脸,“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妙妙生到底在哪里?”

“既然你这么仰慕妙妙生,那么她亲笔题诗落印的书,你一定买过,对不对?”

“咳……算是看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