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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只是他知道的。谭铃音此人最擅长惹是生非,说不准还被其他什么人惦记上了。

嗯,想不到这丫头还挺抢手。

越是抢手货,越要先下手为qiáng。唐天远自然知晓这一点。只不过,要怎么下手呢?

抛开竞争者们不谈,单说谭铃音,唐天远真心不知道该怎样讨一个姑娘欢心,又该怎样让这个姑娘喜欢他。

他自小就是个神童,过目成诵,读书考试顺风顺水。走进官场跟人玩儿勾心斗角时也是游刃有余。说到底,这些都有可以领悟和掌握的技巧方法,即便身处再复杂的人物关系之中,只要摸头人心,分析各方利益,步步为营,都不算难对付。

但他从来没学过、也没有领悟过,该怎样讨一个女子欢心。

好在他也不糊涂。收买人时的一个基本原则是“投其所好”,想必也可以用来讨好女子。

另一头,谭铃音一边走一边腹诽唐飞龙,什么难听骂什么,还诅咒他以后娶个母老虎。

说实话,也不怪她冲钝。唐飞龙一开始劝她不要和男人亲近,接着就轻薄她,然后警告她,连起来一看明显就是想表达“男人都是色láng你跟男人太亲近别人肯定会轻薄你就像我现在对你做的这样总之我只是给你个忠告不用谢”的意思。

但就算他是出於好意,从结果上来看,他还是轻薄了她。只有他!

谭铃音使劲蹭了一把嘴唇,但无济於事。他的气息像是渗入了她的嘴唇,根本抆不掉。她自言自语道,“等着,等我报复你!”

可是怎么报复他呢?轻薄回去?很明显吃亏的还是她……

不轻薄,换别的方式?好像又难消心头之恨。

要不,找个壮汉偷看他洗澡吧?

咳。谭铃音想那画面,只觉恶寒。唐飞龙是不厚道,可她也不能这样不人道。

唉,她怎么这样倒霉。谭铃音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很有必要去上柱香求个符倒到运气。

於是她就想出门散散心。刚走出县衙大门,往右一望,朱大聪正站在自家珠宝店门前,也在向她望。

其实以谭铃音的眼神,只能看出那是个人,不能确定他的脸。但她就是心虚了,觉得那是朱大聪,於是立刻掉头又回了县衙。

那头的朱大聪,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谭铃音这样紧张,至少说明他的话对她影响很大,这是好事。

可她这样躲着他,总归使他开心不起来。

他的小厮从里头走出来,双手捧着一件黑色毛料披风,说道,“少爷,今天冷,您加件衣服吧。”

朱大聪望着县衙门口,叹了口气。

小厮知晓他的心事,问道,“少爷,可否需要小的给谭师爷送些东西?”

朱大聪摇头笑,“一松一紧,张弛有道。把她bī得紧了,再跑一次,我上哪儿找去?”

小厮连忙称是。

朱大聪穿上披风,站在屋檐下看天,心里想着缘分的妙处。兜兜转转,又走到这一步,可见他与谭铃音是前生注定好的,难怪他一见她就喜欢。

他之前对谭铃音说的不算假话,因为在来到铜陵之前,他确实以为她死了,也为此十分难过愧疚。他来铜陵县的目的也不是寻找她,而确实是游历。只是,自那次在县衙走了一遭,他无意中听说本县师爷是个女子,好奇之下多问了几句,越听越觉可疑。出去之后他派人暗地里打听,终於确定,这个谭铃音十有八九就是当初他那“死掉”的未婚妻。

真是岂有此理!朱大聪甫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愤怒是无疑的。他为之愧疚难安的死者其实只不过是因为看不上他,所以逃了婚,现在人家活的特别滋润。

他被人戏耍了,像个傻子一般。

朱大聪也不是吃素的。那一瞬间他想过很多报复的方法。选择太多,他难以抉择,gān脆留在铜陵县,慢慢折磨那个人。

可是,当他看到她时,所有的怨恨都化作惊艳。

朱大聪以前是不相信一见锺qíng的,但那个瞬间,他信了。她的相貌像是专门比量着他的口味打造的,尤其那样一双眼睛,清澈澄净,灵气bī人。被她扫一眼,他的心脏就忽地一颤。

这样的人,他怎么忍心去折磨呢,连恨都恨不起来。

惊艳之后是不甘。这个女人本该属於他的,现在却站在这里,以陌生人的身份与他相见。

不过没关系,是他的总归是他的。

***

什么是投其所好?就是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什么。

谭铃音喜欢什么?吃的,钱。

唐天远多么希望她是个好色之徒,专喜欢美男子,那样一来他倒可以省不少力气。

如果是那样,谭清辰倒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不好不好。

唐天远揽镜自照,不过客观地看来,他还是比谭清辰英俊那么一点的。

自恋完毕,唐天远又开始思考投其所好的问题。谭铃音不是贪吃么,他要祭出自己的私房厨子,给谭铃音做些她没尝过的特色菜品。等谭铃音爱上那些菜之后,说不准会天天追着她共进早午晚餐。

唐天远老家是四川人,私房厨子是他娘打包送过来的,也主擅川菜。谭铃音看着那一桌子菜,麻辣兔头,辣子jī丁,麻婆豆腐……她觉得心里毛毛的。她不是不能吃辣,但也不擅吃辣,这么一桌红红火火,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啊……

而且,县令大人那是什么笑容!那是什么眼神!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水儿吧……

唐天远微笑着看她,“怎么不吃?”

谭铃音举着筷子,颤颤巍巍地伸向桌子中间那一大碗浸在油中的鱼片。满桌子只有它没有辣椒,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