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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就已经要打起来了。

准确地说,酆业没动,文是非没动,小道士也没动。

只有狡彘骤然化回原形,大约是本体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大小,跟着戾然又血腥气浓重的一声嗥叫,火红迅影就扑向了邻桌。

前后加起来也只有几息。

邻桌天衍宗弟子里,为首那个天境巅峰的弟子余光见警,不由怒喝向刚下楼那男子——

“你竟敢领妖族来埋伏?!”

下楼的男子顿时变了脸色。他修为最差,离着也最远,几乎是瞬间就扭头要跑,连辩解都顾不上。

狡彘空中一甩,扭身就要先一爪撕了那男子。

身后冷淡声线便在此时作响。

“留下他,”酆业掀起眼帘,黑琉璃石似的眸里凝着一点冰冷沁骨的笑意,“我亲自处理。”

“是,主人。”

狡彘身影电转,飞快扑掠向那四名天衍宗弟子。

而那个下楼来的男子已经吓得面目狰狞,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可惜不管他怎么费力拚命连额头青筋都暴起,还是始终停留在原地,一寸未离。

恐惧和绝望变成世间最丑陋的神情,爬上男子的面目。

时琉终於回了神。

“他是当初那个……”少女不确定地停住话声,转头看向酆业。

酆业:“嗯。”

时琉终於想透:“你就是为了他,才说要和文是非同行?”

“他之前贩人,现在又贩妖,死不足惜。”

时琉:“那,下船后为什么不抓?”

“自然是为了钓鱼啊。”这句是文是非笑眯眯地说的,“他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喽罗,万一弄死了都得不到什么消息,岂不白费。”

他虽在笑,那眼神却可怕极了。

几句话间,狡彘那边的战斗已然结束。

四个天衍宗弟子叠麻袋似的摞成一遝,最上面那个,被狡彘厚实的火云纹形粗大爪子踩得死死的。

为首那个猝然吐了一口心头血,竟试图发出本命剑讯示警。

可惜那道白光飞向大堂外,刚到门口,只见一点青翠的光微微一闪,白光就像撞上了什么可怕的深渊巨口——

啪叽碎了,还被吞了个干干净净。

“噗!!”

那名弟子受了反噬,一口血喷了出来,昏死过去。

时琉看得微惊:“天衍宗不是两大仙门么,他们的弟子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问问就知道了。”

文是非自顾接过话头,起身,他还撑了撑懒腰,这才示意狡彘抬爪:“还要劳烦我亲自出马,这帮修士,虽死犹荣啊。”

时琉不觉得文是非问了他们就能说。

只看妖皇身周那愈发汹涌快要按捺不住的血腥气,她也大略能料到,接下来这四个弟子恐怕要付出一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代价了。

“……”

时琉抿了抿唇,低回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