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天下第五妖媚 许乘月 1818 字 2个月前

严怀朗大惊,正要出声,却见那吊死鬼似的家伙徐徐睁了眼。

月佼的嗓音中带着疲惫的沙哑,懒声懒气对他道,「劳烦你帮忙点个灯,火折子在烛台旁边……」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到背窗而立的严怀朗,口中突兀地顿了一顿,接着偷偷打了个呵欠,小声咕哝道,「原来是你啊。」

这话没头没脑的,听起来像是还会有其他人要来似的。

严怀朗隐隐皱眉,似是轻哼了一声,顺势在窗畔花几旁的椅子上落座。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许是听到他没动静,月佼再度睁眼,有气无力地讲道理,「虽说我俩问心无愧,可总还是……」

「有力气说这么多话,不会自己起来点灯?」严怀朗淡淡扬声打断了她。

他也不知自己在不高兴什么,可他知道,一定不是为了点灯这种小事。

月佼仍是闭着眼,软声含混道:「劳烦你了,严大人。」

她太难受了,说话有些吐字不清。

「怎么累成这样?」严怀朗终究还是妥协地站起身,走到烛台那头去摸索着寻火折子,「今日出城后是同谁打起来了吗?」

「怎么会,」火光乍明,照出月佼满脸虚弱的苦笑,「别问了,总之,我很难受……彷佛有一百个绝世高手联袂暴揍我一顿,再踏着我的屍体……呸,躯体……扬长而去……大概就这么难受。」

她衷心希望这个生动形象的比喻,能使他充分谅解自己不想动弹的难处。

这不伦不类的比喻让严怀朗哭笑不得,只能满面无奈地盯着她恹恹闭目的脸,温声道:「生病了?」

「没有的,」月佼不愿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我问过玄明了,没人知道半江楼的老巢在哪里,他们口风都很紧……」

严怀朗「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走到床榻前蹲下,仰头细细端详她的脸色:「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蔫头耷脑的模样让他心中隐隐有些恼火。

听得他的嗓音忽然近在咫尺,月佼心中一惊,倏地睁眼,见他的脸就在眼前,立刻不假思索地将脑袋缩回帐子里。

「昨夜泉林山庄的人牵线,让玄明与半江楼的人谈了一笔生意,」她隔帐子急急道,「惊蛰那日在此处交货,到时我想法子去套一套他们的话。」

此时离惊蛰之日尚有三个多月。

严怀朗皱眉,「既还有三个多月,那此事先放一放。你脸色太难看了,赶紧出来,我带你去找大夫瞧瞧。」

「不用的,」月佼难受得蜷身抱紧了怀中的暖壶,还得分神应他的话,「让我睡一天……哦不,两天,两天就好。」快走快走,别问了,尴尬。

严怀朗以为她是怕吃药,生病了还死撑,便皱眉道:「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扛你走,选一个吧。」

静默僵持半晌后,月佼终於再度从两片床帐中探出头来,紧闭双眼,生无可恋。

「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饶了我吧……」

严怀朗愣了愣:「你……几时认出我来的?」

「方才你进来时,」月佼微微将沉重的眼皮撑起些许,眯缝着眼觑着他,艰难一笑,「你的眼睛,在暗夜里,有光。」

很好看,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心情大好的严怀朗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动作温柔地扣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又将头缩回去,「不要以为你夸我两句,就可以不必去看大夫了。」

我夸你了吗?那只是陈述而已。

月佼诧异地又觑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执着,似乎是真的很担心,於是她只能忍住满心尴尬,面无表情地木然道:「只是这个月的癸水提前了而已,真的,不会死人的。」

片刻后,宛如石化的严大人,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