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天下第五妖媚 许乘月 2253 字 2个月前

第十七章

或许是严怀朗小露的那一手对纪向真有所触动,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再抱怨半句,果然老老实实在庭中寒风里抄书。

冬月的白昼总是显得很短,才到正酉时,天幕便呈鸦青色,有微月隐隐。

严怀朗看了看纪向真递来的「墨宝」,对那一言难尽的字迹不做评价,只是将他先前没答上来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毕竟抄了一下午,这回纪向真倒是对答如流了。

严怀朗颔首,将那叠「墨宝」塞回纪向真怀中,举步向膳厅行去。

跟在后头的纪向真抬手去扯月佼的衣袖,却被月佼以诡异的身法轻易闪过。

「做什么?」月佼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

「你家的功夫这么厉害的吗?」纪向真被惊到合不拢嘴。

「还行吧,」月佼皱眉,「你方才扯我袖子做什么?」

纪向真这才想起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就是关心一下你那个身份户籍的事,你去求严大人没有?」

「没有求。」月佼抬眼看看前方严怀朗渐行渐远的背影,边走边道。

纪向真替她着急不已:「你是抹不开面子吗?我跟你讲,身份户籍当真很重要的,面子算什么啊?除非你还认识别的……」

「严大人已经帮我办好了。」月佼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轻声道。

纪向真愣住,片刻后才不敢置信地追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没求他,他就已经帮你办了?」

「嗯。」

「你对他使妖法了?」纪向真瞪大了眼。

月佼平静地扭头看他一眼,目光充满怜悯。

纪向真自己也觉这个问题有些蠢,於是反手挠着后脑勺,讪讪道:「只是太震惊了啊,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这么善心柔肠的人,此事必有蹊跷。」

「瞎说,他就是一个好人,」月佼小眉头一皱,老气横秋地斥道,「他当初为了救你,险些把命都丢在红云谷的瘴气林里,你竟在背后说他不是好人,不像话。」

纪向真显然并不知此事,闻言又是满眼的呆滞:「他……去救过我?」

那时月佼将他放走后,他立刻去了当时离得最近的师门分舵。分舵的掌事师姐交给他一封他父亲的亲笔书信,并派人将他送到严怀朗处。

信中交代,在监察司点招开始之前,他都必须听从严怀朗管束。

从那时起,他便在严怀朗的威压之下,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这一年来,严怀朗无论是在京中,还是出外办差,一定会将他随手拎在身边。明明只比他年长四、五岁,却严苛得像个长辈似的,素日里只问他的课业与功夫,绝无半句闲谈。

月佼看他一脸震惊,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就我去林中替你采药的那晚遇见他的,那时他中了瘴气毒,险些就没命了。」

纪向真点了点头,闷闷道:「是你救了他吧?难怪他这么照顾你。」

「他虽对你凶巴巴,其实也很照顾的呀,」月佼笑道,「你看他今日虽罚你抄书,可方才见你都记住了,便没追究你那字写得跟狗爬似的;而且他虽没说,可分明就是在等着你一道去用饭,也没说自己先偷偷去吃了呀。」

虽说都是小事,可她看得出来,严怀朗分明就是个心里很温柔的人。

………

因着明日一大早还要接着赶路,晚饭过后,三人各自回房。

亥时,严怀朗正要吹灯上榻,就听到外头有极轻细的动静,似是有人正悄悄靠近他的窗下。

於是他不动神色地敛了呼吸,慢慢行到门后。

听得外头那人轻微的脚步声果然停在窗前的位置,严怀朗利落地拉开房门,闪身而出。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鬼鬼祟祟……」窗下的月佼拍拍心口,扭头看向门前光影中的严怀朗,「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还恶人先告状,到底谁才是鬼鬼祟祟的那一个?

严怀朗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匕首藏进袖中,远远朝她投去没好气的一瞥:「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扒我窗户做什么?」

他挺秀高颀的长身立在门口光影之中,只在中衣外头随意披了柔缎罩袍,外袍未系。

月佼定下心神后,头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的腰。

这腰……真细。

月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咂嘴,她怀疑可能晚饭没有吃饱。

「哦,那个,你进去,把窗打开,」月佼暗暗吞了吞口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在原地跺了两步取暖,咕囔道,「冷死了冷死了。」

见严怀朗微微蹙眉,她赶忙又道:「你快进去呀,记得关门。」

被闹得莫名其妙的严怀朗依言退回房中,将门关了,又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他无奈地看着窗下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月佼笑容可掬地冲他眨眨眼,回头四下打量一番,又略踮了脚朝房中看了看,「先把灯吹了再站过来……不做坏事的,你信我呀!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