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天下第五妖媚 许乘月 2709 字 2个月前

第七十一章

结果,松子精还没来得及咬人,那惯会折腾的小松鼠精倒是「先下口为强」了。

许是严怀朗替自己按揉额穴的动作停滞太久,月佼重又难受得恼了起来,小脸倏地一垂,张嘴就咬住他肩头的衣衫。

朦朦水眸媚娇娇斜飞,编贝般的小白牙轻轻啮着男子素简中衣的一缕布料,随着摇头晃脑的小动作,那张蜜蜜暖暖的小红脸就不停在人肩上挨挨蹭蹭的。

她软声带着轻恼,自齿缝间含含糊糊蹦出来,「头疼呢……」

严怀朗倏地绷紧了周身,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邪火又遭燎原。

他甚至不敢出声,怕一张口就会发出些「糟糕」的声音,只能将原本搭在她额穴上的手滑下,密密覆住她那对惹是生非的眸子。

「严小二……我难受……」被蒙住眼睛的月佼开始作妖了,口中哼哼唧唧喊头疼,还抬腿轻轻踹他,在他怀中扭来扭去,不安分到极点。

她的双眼被大手遮住,瞧不见此刻严怀朗满面红得如被泼了朱漆,额头细细密密沁出一层薄汗。

自也就不会明白,这种催人「上工」的方式有多磨人。

这小混蛋……

严怀朗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可怜人,喜欢上了一个懵懂又狡猾的姑娘,占尽了他的便宜,却就是不肯松口给他个正经名分,实在太过恶霸。

可眼下她尚未痊癒大好,他实在也做不出对心爱的姑娘趁火打劫之事。

他暗暗调息好半晌,在甜蜜煎熬中无奈地箍住她的腰背不许她再乱动,没骨气地无声认下那「暖床松子精」的头衔,任劳任怨地接着替她按揉起头穴。

怀中那个可恶瞎撩而不自知的小祖宗总算又被伺候好了,这才顺了毛似的眯起眼乖乖蜷在他怀里,放了他一条生路。

「不是说睡不着吗?」严怀朗笑瞪怀中那个昏昏欲睡的家伙,忍不住没好气地轻声嘀咕。

「咦?没有睡的,没有的,」月佼敷衍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缝,仰起小脸冲他弱弱弯唇,口齿含糊道,「陛下说了,由谁接手玄明的案子了吗?」

「还没定,等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严怀朗到底不忍心,柔声轻叹,「困了就赶紧睡,再瞎折腾……」只怕两人都讨不到好去。

………

事实上,严怀朗是很忙的,辰时月佼一醒来,就发现枕边人已经不见了。

於是她扁着嘴,裹着被子在榻上滚来滚去,却觉这被窝一点都不暖和,只好蔫头耷脑地起了身。

梳洗着装后,吃过早饭,又喝了药,就到了巳时。

苏忆彤与江信之前来探望她时,她正靠在檐下的柱子上盯着院中那几株尚未开花的红梅发呆。

这日天气大好,初冬的阳光轻暖宜人,月佼便请侍女在院中背风处摆上小桌案,取了一罐子蜜渍果子出来煮茶喝,又将苏忆彤与江信之买来的果子、点心也一同摆上。

昨日下午月佼他们一回城,右司的同僚们自然就得了消息,赶上今日苏忆彤与江信之休沐,两人便约好了来探望她。

江信之感慨道:「你算不错了,纪向真那倒霉催的,前几日咱们去瞧他时,还趴在榻上哼哼唧唧下不了地呢。」

当日江信之赶到香河城西郊山下的小树林时,因对那山中地形不熟,没追得上玄明那队人,便只救下被绑住手脚扔在地上的纪向真。

算起来,纪向真比月佼先回京近十日,此时还下不了地,可见也是遭了大罪了。

「伤得这样重吗?那时我只瞧见他被绑着扔在地上,并不清楚他究竟伤在哪里了,」月佼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他好像是被我连累的。」

苏忆彤轻瞪了江信之一眼,赶忙安慰:「哪里就连累了?是你们原先查的那件『碧竹门』的案子本身就与李玄明有牵连,人家等在那儿守株待兔呢,他就是运气不好没躲过。」

原来,那「碧竹门」本是玄明暗中扶持起来的一个小帮派,之前那几起地价侵并他人土地的案子,是在玄明的授意下进行的。虽苏忆彤的父亲,香河县丞并未卷入其中,但县衙中有不少得了好处的帮凶。

月佼与纪向真受命前往香河县暗查此事,虽一应行事都低调隐秘,可到底强龙不压地头蛇,对方多少得到一些风声,早有准备的。

纪向真当日去夜探香河城县衙,自然就落进人家早已布好的圈套中了。

如今想想,若无江信之这颗暗中策应的隐棋,纪向真与月佼两人最后还不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那究竟伤成什么样了?」月佼忧心忡忡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逡巡。

苏忆彤欲言又止,讪讪端起茶盏小口抿着热果茶。

月佼见状,心知必定还有什么隐情,便急了:「你们不要瞒我,大夫说了我眼下不能多费脑子想太多事,会变傻的!」

苏忆彤不吱声,江信之只好摸了摸鼻子,讪讪垂眸:「打斗中被一刀砍在后背上,伤口挺深的,肩胛处都见骨了……后来腰后又被匕首捅了个窟窿……」

回想起那日玄明故意拿脚去踢纪向真的后背,月佼这才明白纪向真当时为何一副疼得几近晕厥的模样。

玄明就是照纪向真的伤口上踹的!这禽兽!

月佼气得直咬牙,不过转念一想,又替纪向真庆幸,「好在你及时赶到,也亏得他撑住了。」

江信之想想自己赶到时纪向真那惨状,也不由得叹气连连:「可不就是么,后来大夫也说,若再冲上一个时辰,不说旁的,血流殆尽死翘翘那是没跑的。」

月佼双手合十抵住鼻尖,庆幸地喃喃道:「活着就好。」

又瞧瞧眼前的两位伙伴,笑眸中闪着百感交集的泪光,「大家都要长命百岁呀。」

「是活下来了,可名声没了……」苏忆彤的神情有些别扭,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月佼抬手揉了揉眼睛,诧异道:「什么名声没了?」

「他的伤全在后背。」江信之有些沉重地将头撇向一边,心中五味杂陈。

见他们二人的神情沉重又微妙,月佼愈发疑惑了:「伤在后背,有什么问……」

话没说完,她自己却反应过来了。

大缙以武立国,对武职官吏自然更强调一个「勇」字。纪向真的伤全在后背,合理推断应当是在逃跑时受的伤。

临阵怯敌,对大缙的武官武将们来说,是比吃了败仗要耻辱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