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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慢慢过了门禁,往前又是十几丈远的夹道。福王略打个顿儿,低声道:“要取荣王xing命不是难事,我担心的是各部藩王。不说云贵、川陕,单单一个盛京南苑就不容小觑。万一打着旗号进京……”

肖铎拱手道:“这个殿下不必忧心,东厂的番子分布在大邺各地,只要有一丝异动,等不到他们调兵遣将,消息就已经传进紫禁城了。藩王不得诏命擅离蕃地等同谋反,到时候下令撤蕃,更加师出有名。”

福王听得颇称意,在他肩头拍了拍道:“有你在,果然替了本王不少心力。本王信得过你,那么万事就托付厂臣了,他日本王必有重赏。”

肖铎等的就是他这一句,忙拱手作揖,“殿下言重了,没有殿下,哪里有臣今日!替殿下分忧是臣职责所在,臣必定尽心竭力,请殿下放心。”

福王点头,挫着步子往前迈,复又懊丧地抬手看看,“那丫头怎么料理?xing子似乎烈了些,差点没咬下我一块ròu来。”

他想起那双盈满泪的眼睛,心头微漾,“臣以为这种事急不得,她这会儿吓破了胆,短期内恐怕缓不过来,bī得越紧越会弄巧成拙。横竖殿下有的是时候,待得天下大定,对她多加看顾,恩典到了,假以时日不愁她不回心转意。臣虽是太监,也知道男欢女爱靠的是你qíng我愿。qiáng摘的果子不甜,殿下比臣更明白这个道理。让她在泰陵待上三五个月,也好防人口实。若到时殿下还惦念,再找个借口把她召回来;倘或一别两宽渐渐放下了,那让她守一辈子的陵,也就是了。”

福王仰头看月,今晚是下弦月,到了后半夜细得简直看不见。越得不到越挂念,现在人要是在眼前,一口吞下去都不解恨。

“我琢磨过了,还是不要送进泰陵的好。年轻轻的姑娘,住在坟圈子里损阳气儿。再说那里还有老辈里的妃嫔,不定回头怎么折腾她呢!没的接回来不成了样子,岂不白费心思?”他竖着一根手指头指点,“这么着,你想个法子从泰陵把人换出来,让她暂时借住在你府上。我怕有阵子要忙,等忙过了再召她回宫,你也好提醒着我点儿,别一不留神弄忘了。”

这位王爷,真好色又多qíng!这类人看上谁都凭喜好,今儿你明儿他,兴头上百样揪细。等一撂手,大约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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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残

音楼一天之内受了两次惊吓,觉得有点承受不住,坐在炕上只管发呆。彤云挨着脚踏觑她,“主子,您老说桃花运不旺,您瞧这回不是来了?”

她把脸埋在臂弯子里,听她这么说转过脸,露出一只眼睛看她,“这是什么桃花?上来就摸我,这儿薅一把那儿薅一把,还说师兄妹结亲,有这么结亲的吗?我算看出来了,这些耀武扬威的贵人就这奏xing,不拿人当人看!”

彤云垂着嘴角皱着眉,五官看上去有点滑稽,“甭管怎么,好歹也是一朵花,虽然好色点儿,将就也能看看。您要想往后有好日子过,少不了吃暗亏。要是寻常家子,小叔子偷嫂子丢人,帝王家就不一样了。您知道高宗皇帝吧?可贺敦皇后是太宗正经元后,最后还不是给高宗来了个收继婚!鲜卑人没那么讲究,跟谁不是跟呐,您说是不是?”

她愕了下,“听着挺有道理,敢qíng是我当时没想开?”

“那您这会儿想开了吗?”彤云凑近了些,“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您打算老死在泰陵啊?”

“不想,那怎么办?我再去勾引福王?”她憋出个作呕的表qíng,“我想起他就犯恶心,真下不去那手!”

“您都下嘴了,下手怕什么!”彤云退回榻上,抱着褥子躺下来,翻个身道:“您这么想,如果皇上没驾崩,翻了您的牌子叫伺候,您去不去?一样的道理,这宫里谁认识谁?除开宫女就是净了茬的太监,男人只一个,眼下死了,没准儿福王就成下一任的主子爷了。反正撇开那些不论,您瞧准了时候求他给您做主,他好歹是位王爷,把您从泰陵捞出来不费chuī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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