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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溯额头沁出汗来,这刻心里七上八下,唯恐惹她生气。

他战战兢兢伸出手,轻轻拉了她一下,“娘子,委屈你。”

居上心下大喊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作为看过太多偏门话本的女郎,对这种事一直深感好奇。况且她也喜欢凌溯,和喜欢的人共同探讨,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於是抿唇笑了笑,眼里带上三分柔旖,“郎君,我们真是恩爱,办什么事都有商有量。”

凌溯却开始反省,其实有些事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太清楚缺乏美感。像今日长史送来的那本书上画的,也就是闺房中闲谈,不知不觉间倒在了榻上,一切水到渠成,那女郎也不曾生气。

然而这套手段用在面前的人身上,恐怕不合适,首先他很怕她的乱拳,遂道:“这是人生大事,我总要先征询你的意思,若你觉得不好,那咱们就再想其他办法。”

居上道:“还有其他办法?我看没有了吧!”担心他又临阵退缩,立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依郎君的意思行事。”

凌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宽宏大量,果然是一心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啊,实在令他感动。

他颤声说好,“那……就今晚?”

居上压住了直要上仰的唇角,持重地颔首,“就今晚。”

约定了,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凌溯觉得浑身凝滞的血液又流动起来,流得异常欢畅。

“娘子稍歇一会儿,我回去沐浴……”因为害羞,那眼睫愈发深浓如海,他边说边依依不舍站起身,“我去去就来。”

居上说好,目送他快步出门,到这时一口气才重又续上,大喊药藤:“快快……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接了令的婢女们忙碌起来,浴桶里添加了好多香料,坐在里面泡入味了,起来后又换上寝衣梳头抆牙……灯下刚出浴的小娘子,皮肤细腻得上等羊脂白玉一样。

傅上一层粉,颊上带着好气色,用不着上胭脂,那双明亮的眼睛就是最好的点缀。

药藤站在一旁伺候,等人都退下了,她才为难地问:“今晚上还要婢子值夜吗?我听四娘子房里的巧娘说,但凡贴身陪嫁的婢女,都不避讳那个。”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居上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平时射猎这么广?”

药藤说是啊,“婢子是小娘子的心腹,得打听清楚自己的本分,以便更好地侍奉小娘子。小娘子说吧,别怕婢子难堪,婢子为了小娘子,肝脑涂地不在话下。”

虽然忠心耿耿,但居上没有打算让她留下,“药藤啊,你长期值夜辛苦了,今晚就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我这里一切稳妥,你放心吧。”

既然这样,药藤也明白了,“那过会儿婢子把内外的人全都遣走,小娘子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