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独宠 阿白不白 4070 字 2个月前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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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想法,禾生看向梅穠枝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若真是如此,她才不会肯呢,王爷说过了,他这辈子都只会有她一个。

梅穠枝笑着问她:「侧妃娘娘,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禾生回神,淡定应付道:「梅姑娘好看,我忍不住多瞧几眼。」

梅穠枝垂头轻笑,眉拢轻烟,「灏哥哥以前也这样说过。」

……灏哥哥!

禾生怒目圆瞠,为了不在梅穠枝跟前失态,抢在情绪爆发前,将脸别开。

王爷是哪门子的灏哥哥,喊得这么亲切作甚!

哼。禾生撅嘴,往前走一步,正好挡住了梅穠枝的视线。

梅穠枝语气如常:「侧妃娘娘,你怎么了?莫不是穠枝说错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

……要忍住。

禾生学沈灏戳她脸那样,手指往嘴角一掀,笑容僵硬,回头道:「没有呀,我只是担心梅姑娘身子,外面风大,还是快回屋,待改日你身体好些了,我再陪你出来逛。」

梅穠枝弯腰福礼,有意往她脸上一瞄,笑得镇定自若:「好。」

梅穠枝一进厢房,禾生尽完礼数,立马回了正殿。

气冲冲地往榻上一坐,吩咐翠玉道:「笔墨伺候。」

她倒要问问王爷,这个梅穠枝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翠玉捧了笔墨宣纸而来,小心翼翼劝禾生:「娘娘,切莫中了别人的圈套。」

今日那位梅姑娘进府时,她恰好在禾生身边伺候。那一股子不服气的嫉妒样,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禾生一掀宣纸,赌气道:「我知道,所以才要问一问王爷!」

翠玉继续道:「现如今她什么都不是,而您却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女子,若王爷真与她有些什么,哪会等到现在?」

禾生鼓着腮帮子,心里的火早就下了一大半。

翠玉说的,她何尝不明白?之前梅穠枝未登府前,她便有了猜想,今日一见,越发坚定心中所想——梅穠枝摆明就是来挑衅的。

道理她都懂,可还是会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之前的生命中没有她,她有了他的现在与未来,却还贪心着想要窥探他的过去。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对着梅穠枝的时候,才会无法淡定吧。

她挪开案上的墨砚,盯着空白的宣纸发呆。

许久后,写下一行清秀小楷。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明明想要发泄一通,最终却还是写下了这令人害羞的情诗。

红蜡一滴,封好信口,交待小厮将信往南边送去。

写完信,往榻上一躺,八字形地呈开,招了翠玉上前。

翠玉有眼力劲地为她推捏。

禾生将脸往枕头上蹭了蹭,声音懒懒地,问:「翠玉,我这样,是不是很懦弱?」

哪有别人挑衅到了家门口,还要悉心待客照顾的呢?

翠玉摇摇头,语气老成:「娘娘这叫宽厚,您有您的地位,她有她的身份,不相干的人,何必为她动气呢?」

禾生糯糯地扯着嗓子应了句:「嗯——」

前一晚下定决心要淡定的禾生,第二日差点没忍住,平时第一次想要赶人。

梅穠枝坐在她对面,拉着她的手,亲热地指着正殿前的大松树,道:「灏哥哥建府那年,我正好六岁,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看着建起来的,其中不少奇形异状的建筑,还是我给出的主意呢。」

禾生强忍着心头不快,牙关咬紧,笑道:「哦,真是麻烦梅姑娘了,这府邸我住着特舒服,原来还有梅姑娘的功劳在里头。」

梅穠枝宛若秋水的一双眸子,静静地朝她脸上剜一眼,似乎想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恼怒成羞的神情来。

事实上只差那么一点,她确实能看到禾生动怒的样子了。

梅穠枝继续发力:「侧妃娘娘与灏哥哥相遇,不过一载未到吧?」

禾生稳住面上神情,「对。」

梅穠枝掐指一算,「算起来,我去灏哥哥已经相识二十年了呢。自打我出娘胎,便与灏哥哥有了牵连。灏哥哥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我全知道。」

她一字一字,缓缓而述,似是有意刺激禾生。

禾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要淡定!淡定!

梅穠枝皱眉,「侧妃娘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对我说的,有所怀疑吗?」

禾生摆手,笑嘻嘻道:「哪有,梅姑娘继续。」

梅穠枝望着她嫩得几乎能掐出水的脸颊,心中愤然,莫名地有股子怒气。

守了这么多年,竟输给了一个二嫁的小寡妇!

这样的想法一出,梅穠枝震住,慌忙抑制住心底的那股子恼意。

却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伟大。

她嫉妒,嫉妒地快要发狂了!

这些年来,从未对灏哥哥说过爱慕二字,只因能说出口的言语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她用充满情意的眸子望着他,那便是她最真诚的告白。

曾以为就算灏哥哥始终未对她动过心思,那也没关系。她爱慕他,爱慕的是他这个人,就算他一点回应都没有,她却仍旧是满足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一直纯粹地恋着他,直到传来他迎娶别人的消息。

梅穠枝捂着胸口,略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禾生下意识去扶她,被她一手甩开。

「你走开!」

禾生倏地一下就火了。

难不成她在府里咳死了,王爷便会是她的吗?

梅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生了病,就得好好地在家养病,平白无故地跑这里说些让人讨厌的话,没把别人气着了,反倒先把自己气倒了。

就算想争男人,好歹也要健健康康的,有命争才行!

「翠玉!」

翠玉忙地跑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禾生声色俱厉道:「去宫里请位太医来。」

梅穠枝婉拒,道:「无需侧妃操心。」

禾生一听这话就火大,回头道:「你既然住到了我的府上,那便是客人,主人怎么安排,客人就怎么受着,赶明儿你要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倒这了,我和王爷这年还怎么过,全府上下还怎么庆贺新年?」

她难得这般严厉,连翠玉都被吓着了。

梅穠枝蹙紧眉头,抖着嘴唇,将头低了下去。

看着软,实则是个烈性子呐。

禾生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提裙便往门外走,走前想起什么,放话道:「太医开的药,务必盯着你家姑娘全喝了。」

花盛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话是对着她吩咐的。

连忙应下。

正殿里头,翠玉一路小跑跟上,嘴上嚷着:「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禾生顿住脚步,嘴硬道:「我哪有生气?不过是嫌她矫情罢了。」

梅穠枝一口气说那么多,句句不离王爷,嘴里说的全是王爷的事。

什么「灏哥哥最喜欢冬枣」,「灏哥哥爱赤色」,「灏哥哥喜四月扬子头的春景」,如此这般啦,「灏哥哥」长,「灏哥哥」短的,她听得耳里都快生茧子了!

翠玉往前探脑袋,「真没生气」

禾生踢了踢鞋头,轻飘飘一句:「有一点点生气。」

翠玉赶紧扶她躺下,学昨日那样,为她捶背敲腿。「我的王妃娘娘,还是头一次见您那样呢。」

禾生返过头,「刚才那样很凶么?」

翠玉点点头。

禾生拿起枕头作气地揉了揉。

像这样的事情,谁先发怒,谁便输了。女子间的拉锯战,比得就是耐性。

翠玉捏她后脊椎,手掌一压下去,疼得她又酸又痛。

眼泪汪汪地趴着,心想:没有王爷抱着睡,她睡觉都不安稳,连着落枕了好几日。

翠玉问:「娘娘何必为她请太医,直接往宫里一说,让梅家把她接走不就成了吗?」

禾生不太情愿说出缘由。可能是她待在王爷身边太幸福,心变得比以前更软。

好好的一个姑娘,将自己折磨成这样,病得那般厉害,还巴巴地跑上门来挑衅,生怕别人不把她当笑话么?

闷了许久,怏怏道:「……我觉得她这样不值得,有点可怜她。」

翠玉吓得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