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霁那强忍的目光来看,要不是他现在拿云棠还有用,云棠已经魂归天外。燕霁冷冷道:“用它写。”

云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所指的赫然是血池水。

浓到能当墨的血池水被他拿来泡澡……啧……果然这种邪道老大的心思就是和旁人不同。

云棠老实地蘸血池水,只在纸上写了一个“梦”字,她的手就像抽鸡爪疯一样,抖抖甩甩个不停,燕霁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躲开,那张冷漠的俊脸也被甩了好几个血红的圆点,正无情地看着她。

云棠:“……你信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快绝望了,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她?掉下魔域的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株灵鹫草却被啃秃的也是她,现在还得罪死了一个魔头。

燕霁忽然笑了,云棠一窒,从她长久的经验来看,不怕魔头生气,就怕魔头笑。

“天道提醒你,所以自然会限制你,不让你告知我。”燕霁的嘴角翘起一个冰凉而讥诮的弧度,明知天道忌惮他,他却一点儿也不慌张,甚至有些愉悦。

云棠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有这个限制在,燕霁应该、大约不会那么轻易杀她?

云棠小声道:“那、前辈能放我下来吗?”

老在天上飘着也挺累的。

就见燕霁面无表情,眸子越发黑黝黝,血潭却蓦地狂躁起来,霹雳啪啦就像卷起了血龙卷,最后砰一声,血龙卷猛然炸开,燕霁身上一点血都没沾到,云棠被一盆血水喷了个实实在在,白衣变血衣,眼睛都睁不开。

……这又是在发什么疯?不放就不放!火气至於那么大吗?

燕霁冷冷道:“别叫我前辈。”

“那叫您什么?”云棠闭着眼睛,表面和顺,心底腹诽这个蛇精病修为好高,要不是他修为那么高,谁敢这么绑着她再弄坏了她的发型她一定把他头都给打掉啊!

燕霁却又凑近她,他的眸色有些浅、带了些异域的魅惑,认真而锐利:“你在心里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云棠:!

她为难道:“这、这会不会太不尊重了?”毕竟她心底想的都是些什么王八羔子、混蛋、蛇精病之类的粗鄙之语。

既不尊重对方这个大魔王,也不尊重她自己的生命……

燕霁道:“不确定呢,不过……如果你敢撒谎,我会杀了你。”

他的手刀落在云棠颈侧,云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刚才她只见了燕霁一面,就被燕霁觉察出她认识他。

而且这人极信任自己的判断,他根本没给云棠辩解的机会,只给她选择:要么说实话,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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