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是羡慕那些人,而是羡慕有人纠正自己这个事?

燕霁心底的怒气消散少许:“你也想?”

就见云棠摇头:“要是在我之前,我一定也很想,但现在我不想。”

她早习惯了单打独斗,和献魔人的困境一样,云棠睡觉都在枕头底下藏剑,她和献魔人一样努力要想融入正常的世界,但是很难。

如果别人给她意见,云棠反而会忍不住担心对方是否是要害她。她的理智会告诉她不是,但是身体本能会让她有所防备。以理智和身体本能对抗,太累,云棠这样思维是一条线的人不喜欢做这种对抗。

她很清醒地知道,曾经刚入魔域的云棠或许需要这些温柔的话语督促,现在她一点也不需要。从某种意义来说,云棠也是一条河流,一条会变化的河流。

她很认真地说自己的真实想法,让燕霁原本那句你又在胡编乱造哄本座也说不下去。

他们二人在私底下传音,云棠忽然没忍住,问道:“燕霁,我们靠得那么近,你为什么一定要传音,不能直接和我说话?”

“是爱好吗?”云棠疑惑,“或者是不想有损形象?”

“……你觉得本座有形象?”燕霁黑脸,“本座偏不乐意被人听到本座和你谈话,难道不行?”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鹤阳子等人也发现燕霁肉眼可见地不快起来,没有任何惊讶。

老祖宗是这样的,经常不开心。

云棠沉默,好像也是,燕霁的形象又不是克己守礼、清心寡欲的正道魁首的形象,他传音与否都符合他的性格,看来,他的爱好就是爱传音。

云棠正腹诽,玄容真君朝她走过来:“棠棠,我有事找你。”

云棠不知道有什么事,她给燕霁传音了一句我很快回来,便和玄容真君一起离开。

太虚剑府的道路旁是夹岸杨柳,风拂过来,柳条微动,云棠一袭白衣,玄容真君身上的血色也已经干涸。

云棠不知道师尊想说什么,安静走路。

玄容真君忽然道:“非烟刚才说,她也想像你一样安静从容,她说她不想再狼狈地在人前下跪,以犯错者的姿态,棠棠,她很羡慕你。”

本专心走路的云棠立时疑惑:“羡慕我?”

她很直接地询问:“仍然是羡慕我的爹娘和师尊吗?”

玄容真君微顿,哪怕是他,也觉得苏非烟这个羡慕的点匪夷所思,只能用人无完人来形容。毕竟,云棠的爹娘这几年来一直都拿苏非烟当亲女儿看待,他……他除了确实对云棠多了一层别的男女之情外,对所有弟子都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