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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望着她:

“师尊说要逐我出门时,比万剑穿心都疼。”

在慕寒渊那沉着恸然的眼神里,云摇只觉着喉咙都哽得说不出话。

见湿潮的红一点点攀上怀中女子的眼尾,慕寒渊怔了怔,随后淡淡笑了。

他低下身去,轻吻了下她沾湿的眼睫:“师尊别哭。现在已经不疼了。”

“我不信……”

云摇音色颤得厉害,低头从慕寒渊心口抚下:“他告诉我了,说你在天堑寒涧里躺了十日,被那些秃鹫……啄食骨血脏腑……”

慕寒渊眼底清泽微寒,却未动声色。

他按住了云摇在身前抚下的手掌,声音透着无奈的低哑:“那人说的话,如何可信。”

云摇抬头,有些急迫:“当真没有吗?”

从前干门那位圣人似的寒渊尊,大约是一个字的谎话也不曾说,不屑说。

而如今,慕寒渊拈谎来得眼都不眨,连那副渊懿清绝的容姿都不损分毫:“嗯,没有过。”

“……他又骗我。”

云摇气得咬牙,用力一抹眼角没落下来的眼泪。

这下理智回笼了,她想起自己方才在慕寒渊面前没半点师尊模样的真情流露,就觉得羞愤欲绝。

“又?”慕寒渊似无心问,“他还骗过师尊什么。”

“还不是之前大婚,我当真以为是陈见雪作新娘才会毫无防备地着了他的——”

“道”字未出。

云摇及时收口,仰脸,对上了慕寒渊深晦难辨的眼眸。

……好吧,可能也没那么及时。

不过与云摇忧心的不同,慕寒渊停了片刻,竟没有显露太多情绪。

他只低垂下眼帘,抬起云摇的手腕,打量着锁魂链上留下的符文咒印:

“原来我沉睡时,师尊已经与他行过大婚之典了。”

“没有——那不算的。”

见慕寒渊情绪稳定,云摇稍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善相更好相处些。

“我对师尊不敢稍有冒犯,他却能为所欲为,”慕寒渊声音轻淡,“我听凡间有句俗语,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师尊莫非也天生偏心,只肯哄不听话的徒弟吗?”

云摇:“……?”

慕寒渊扣近了她的手腕,冷淡撩眸:“那我若是也学得乖戾些,学他那般欺负师尊,师尊是不是也会偏爱我一点?”

云摇:“………………”

她收回“善相更好相处”那句。

“算了。”慕寒渊眼底极淡的笑意抆过,他垂低了下颌,“我应当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