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繁华尽谢 浮雕 3083 字 2个月前

那双手似乎有魔法,混合着精油的芬芳揉捏敲打着她的脖子、背部,不知不觉中,朱墨渐渐放松,昏昏欲睡,这时身边的木新兰问:「下午不用陪彤彤吗?」

「她去同学家玩了,晚上送她回学校。」

「寄宿吗?还那么小,孩子不在身边你这个当妈的怎么放心?」

朱墨的瞌睡虫突然被驱散,她就像睡梦中一脚踩空般的忽然被惊醒,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谨慎的回复:「嗯,当时考虑这所学校好,特别难进,寄宿的孩子也很多,比较适合双职工家庭,现在想想,确实舍不得。」

木新兰又问:「小朱你今年几岁啦?」

「二十九了。」

「孩子都那么大了?大学的时候就结婚了?」

朱墨老老实实的回答:「嗯,那时候刚有政策允许大学生可以结婚,就结了。」

木新兰笑出声:「早结婚有早结婚的好,以后孩子二十岁的时候你看着还像姐姐。」说完便低下头,任由小妹给她按摩脖子。

小妹拿了热毛巾给她敷了背,说:「姐,可以敷面膜了。」

木新兰支起身体,翻了个面,把被子往上捋了下,「用美白补水的呀,上次去非洲晒的跟煤球一样。小朱你用什么面膜?让小妹给你推荐哦。」

朱墨应了声:「好。」可现在给她用金箔面膜都是补不回来的。

朱墨默默的平躺,小妹给她卸了妆,又做了清洁,敷上面膜后说,「姐,我看你的皮肤挺好,补水保湿就行,这个是瑞典最顶级的产品了,比SK2的前男友面膜效果还好。」

能不能不提前男友!朱墨要抓狂。

正敷着面膜,有妹子敲了敲门,「姐姐,您的电话一直在响,要接吗?」

朱墨一看号码,沈学圻。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到脸上。她把电话按了,搁在一旁的矮几子上,过了一会儿,铃声锲而不舍的又响,震耳欲聋。

朱墨摸起电话,挨在耳边,低声说:「嗯,在呢。」

「嗯什么嗯。」沈学圻的声音在朱墨耳膜边震动,「电话也不接,玩失踪?」

「没。」

「在做贼啊?话也说不清楚。」沈学圻听着她声音压的低低的,不对劲,问:「哪儿呢?」

「美容院做面膜,敷着脸不好讲话。」她小声的说:「过一会儿回你。」

收线。

木新兰了然的笑了笑。

一会儿,两人都各自弄了妥当,起身。木新兰看着眼前的女子,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着,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的羞涩,揪紧了浴巾,却遮不住胸口、锁骨和脖子上深深浅浅的被男人弄出来的暗红色的痕迹。

因为刚做过美容,她看上去肤白如雪,乌黑的眼珠像黑水晶,很有礼貌的看着她,不卑不亢,说话的声音也是不紧不慢的温和,即使对着自己——她明显感到朱墨是紧张的,却也并没有失了分寸,显出几分大家闺秀般的磊落。

木新兰穿上衣服,有点不甘心的想,小三你的眼光还不错啊,不恰当的说,还真是在乱石堆里拾起的一块被丢掉的玉。

朱墨拿着小勺搅着杯子里的奶茶,面前坐着的是沈学圻那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妈。中年妇女因为家境富裕,常年养尊处优,看着还是年轻漂亮又优雅。朱墨也终於知道沈学圻的好相貌是遗传自谁了。

木新兰问:「有再结婚的打算吗?」

朱墨一愣,摇摇头:「暂时没这打算。」

木新兰又问:「你觉得我们家小三不好吗?」

朱墨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木新兰低下头,敛了看她的目光,喝了口茶:「小朱你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我或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沈学圻很好。」朱墨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木新兰,话里却也有很多的言不由衷:「只是沈太太,你现在找我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我们只是很平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如果很俗气的说爱情,可能我们是相爱的,但并没到生死不离,如果更俗气的谈婚姻,那我应该明白的告诉你,不会考虑结婚,沈学圻他……谁敢说能长久在一起。」

沈家大家长坐在沙发里翻报纸,头也没抬的听老婆说下午在美容院发生的事情,听完之后问:「你下午什么事情没干就去吓小三的女朋友?」

「什么吓她?」木新兰歪着脑袋瞪着沈震兴,「我只是想看看,学圻这么上心的女孩会是什么样子。」好吧,木新兰也承认,自己就是想去吓她,作为一个妈,前几天乍一听到这些关於自家儿子的劲爆花边新闻,好事者如此言辞凿凿信誓旦旦,她本来还不信。一番调差后,居然是真的!我的天,她饱受打击简直要扶墙遁走。

「那你的评价呢?」

「我真不甘心啊。」木新兰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我反对啊,这姑娘结过婚啊,还有个这么大的娃,前夫是江家现在的女婿,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如果真的要结婚我肯定反对!」

「你晃的我头晕。」沈震兴说,「坐下来好好讲话。」

木新兰本来还不觉得啥,可越说越生气:「我其实不算是个不开明的家长,小三要怎么样都行,找个非洲土着我都能忍。可是这个太离谱了吧,真打算娶了她做便宜爹?」

沈震兴说:「学圻在欧洲待了这么多年,有些思想很西化,可能我们看起来很严重的问题,像结过婚,带个娃之类的,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

木新兰头一撇:「话不能这么说。」

沈震兴看着老婆的样子忽然乐了:「你下午有没有学电视里的恶婆婆样子,拿支票砸在她脸上让人家滚蛋?」

木新兰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可能?哪有那么不入流。」不过她下午这么阴阳怪气,高深莫测,旁敲侧击,估计也把人家姑娘吓的够呛。

木新兰想,其实如果这个姑娘够聪明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抓住小三,这就是最大的筹码。可从她的话里,又不是那么回事,明显的缺乏信心。

沈震兴说:「来来来,吃饭了,还好小三这两天去北京了,你最好祈祷学圻这次都没个定数,不然的话让他知道你这样,肯定会暴跳如雷。」

「再说了,你现在还能管的了他啊?」沈震兴补充了句:「经济上,他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控,这些年玩资本赚的比沈家的实业多多了,你还能拿断了钱来源威胁啊?我们真要反对也就是拿爸妈的身份来压一压,不过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就是那种你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典型。」

木新兰脸色软了下来,但还是气呼呼的说:「就算阻挡不了,我也不能这么痛快的答应,必须黑一阵子脸,让他们没那么痛快。」

沈震兴走上前去安抚性的拍了拍老婆的背:「老婆,别这样,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开点啦。」

「若是学圻问起,你记得跟他说,让老妈接受她,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