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宠妻日常 九月轻歌 3830 字 2个月前

香芷旋一下子敛去满腹唏嘘,浅浅地笑开来,「我本来就是大人了啊。」

「才不是。」袭胧笑道,「以前你看起来也就比我大一点儿。」

香芷旋就摸了摸脸,「唉,有什么办法,这张脸就长成了这样。」

袭胧低低地笑起来。

近午间,香芷旋吩咐厨房多加了几道菜,留二老夫人用饭。

二老夫人见她留得诚,也没多做推辞,和甯氏一左一右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了,香芷旋与袭胧作陪,四个人说说笑笑地用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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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不舒坦,香芷旋要侍疾,不能离府。香俪旋去探望的时候,袭朗总是在外,便一直没能得见。

但是总要见见香俪旋。他那些手下都是冷面孔寡言少语,去接人的时候,想来是也没个好态度,不然也不至於出现香俪旋不相信的事。当面赔个礼总是必要的,不然,等到经年之后,夫妻两个到了京城,没事就跟阿芷念叨他几句不是……那可不行。

这日,袭朗去了趟夏家。

相见之后,香俪旋见这妹夫比传言中还要出众,又见他温声赔礼,心里愈发满意。又怎么会挑理,不是他,她与阿芷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两人寒暄一阵子,袭朗便道辞去了外院,找夏易辰商议一件事情,说定之后便离开,专心处理公务。

晚间回府路上,秦明宇策马而来。

现在这当口,这人找他一定有事。

秦明宇隔着车窗道:「我先行一步,去你外书房等着。」语必绝尘而去。

袭朗回到府里,没急着去外书房,先去更衣、请安,又与宁氏、香芷旋打了招呼,这才到了外书房。

秦明宇已吩咐小厮整治了一桌酒菜,此刻正在自斟自饮,等袭朗落座之后,道:「二公主过两日就要离京,远嫁到属国。」

袭朗牵了牵嘴角,「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自然没关系,可跟你有关系,我听我娘念叨了半天。」秦明宇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说你就是个害人精,耽误了人家好几年大好光景,说完你,就开始数落我。」

「我耽误谁了?」袭朗不明所以。

「我跟你说过啊,忘了?」秦明宇叹服,「那二公主打小就喜欢你,你以为她耽搁到这么晚才出嫁是为何?十九岁,已是老姑娘了,也就仗着出身尊贵,不然还嫁的出去?」

袭朗思索片刻,还是没能记起二公主的样子,由此有了结论:「我没见过她,少跟我胡说八道。」

秦明宇被引得哈哈大笑,「你这厮……小时候咱俩没少去宫里玩儿,你几年前离京之际也去过宫里几趟,兴许你不记得,可不代表没见过。这话跟我说说就得了,不然让二公主知道了还不得哭死?——单相思没什么,可怜到这地步的可没几个。」

袭朗扯扯嘴角,不搭话。

「我娘打着骂着让我过来找你一趟,是要我帮二公主递个话。这一两日你要是得空,就去见她一面——宫里有我姑姑和我娘打点着……」

「我见她做什么?」袭朗蹙眉,「没正经事就滚,打量我清闲不成?」

「我只是传话的,你急什么?」秦明宇无奈地道,「这事儿你得这么想,人家是金枝玉叶,这些年对你一往情深,机缘巧合的,你娶妻了,她等不起了,日后就要天各一方,再也无缘相见,出嫁前见你一面,说几句话也不为过。」又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娘原话,不是我的意思啊,你甭跟我发火。」

「金枝玉叶也是人,一往情深也要看妥当与否。」袭朗漠然摇头,「不去。」

「你这话说得对!」秦明宇笑起来,「我替你推脱了半天,我娘就是不信,偏要我走这一趟,我实在是没辙,就过来了。说白了,惦记你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一个个的都给个说法,那就什么也别干了,整天忙这个就忙不过来。」又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息,「没办法啊,长了这么一张要人命的脸,我要是女人……」

袭朗失笑,「闭嘴。」不想这人再纠缠这个话题,索性拎起另一个与之有关的话题,「二公主要嫁了,三公主呢?」

二公主惦记没惦记过他,他不关心,可三公主惦记着秦明宇,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她已请皇上给她赐婚,皇上正让礼部挑选合适的人呢。」秦明宇敛起了飞扬的笑容,「这几日也去了我家里几次,我被烦得不行,直接让我姑姑递话给她:宁可做和尚也不会尚宫主。」

二公主是当今皇后所生,慧贵妃从来都很愿意做打皇后脸的事情,既是得了秦明宇的托付,自然是乐得为之。

「尚宫主有什么好?」秦明宇很是疑惑,「驸马爷就是那么好当的?遇到个骄矜难缠的,驸马就是个奴才。偏偏我娘一门心思地认准了这条道,可真是……」他摆一摆手,「不说这些了,说正事。」

「嗯。」袭朗执壶倒酒。

秦明宇神色郑重起来:「甯家三老爷那档子事,确属蒋修染爪牙所为,只是手法巧妙,能拿出的切实的证据很少。最要紧的是,这件事也不能闹开,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息事宁人。」

袭朗问起他最近的举动,听得他完全是照着先前商议好的章程做的,放心不少,却也知道,这也就是关乎元娘,他才肯按部就班避免意外,换做别的事,才不肯如此。

可是——「即便如此,也难保万无一失。我另有安排,你万一得了信,及时知会我,让甯三老爷放缓行程。」

「成!」秦明宇从很多年前就知道袭朗做事有多缜密,对他的话从来是深信不疑,放在自己的考量之前,「再有,估摸着蒋修染秋日就回京了,眼下只是清扫尾巴,他故意拖拖拉拉不肯回来。」

「那可要当心了。」

「嗯。」秦明宇扯扯嘴角,「我废了他侄子的手,你把他外甥囚禁起来了,明里暗里的,蒋家吃了大亏,他能不记恨?咱俩谁也别说谁,到时候都得防着他下黑手算计。」

袭朗若有所思,「他从离京之前,就与睿王走动得很频繁,这几年睿王也没少给他益处,回京后的情形可想而知。」他看住秦明宇,「你那位表哥到底是什么心思?不是要等着二虎相争渔翁得利吧?」

「哪儿啊。」秦明宇失笑,「淮南王赖在京城不肯走,一来是皇上宠着他一些,二来是忙着娶妻之事——他要娶个平民女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和我姑姑怎能答应?这一段也是跟我一样,求完这个跪那个,可怜死了。」

「那就行。」袭朗笑了笑,「不然你我可就要有一个做出取舍了。」

秦明宇爽快地道:「做什么取舍,我跟着你走。」

最难得的情义之一,莫过於此。袭朗笑开来,与秦明宇碰了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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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甯元娘与甯二娘相形来到袭府。

路上,姐妹俩同乘一辆马车,跟车的婆子隔着窗户低声通禀:「有一辆黑漆马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两人留了心,不时看看后面,见婆子所言非虚。

是巧合同路,还是人刻意为之?

甯二娘看了长姐一眼,想着大抵又是与她有关,便叹息一声。

甯元娘神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别跟着我去这儿去那儿,在家陪着你姨娘抄经不是挺好的?」

甯二娘只是笑,「瞧你这话说的,姑姑病了,这些年待我也不薄,我去探望她总不是错吧?」

甯元娘扯扯嘴角。自从秦夫人找上 门奚落一番之后,母亲就把好脸色都给别的姐妹了,是太清楚她的婚事如何都不会有个好前景,便指望着余下几个姐妹都能嫁得门当户对。眼下倒好,身边这庶女都比她更得母亲的欢欣……跟谁说理去?

姐妹两个一路沉默着到了袭府,去了甯氏房里探望。

香芷旋每日示下之后就会过来,与婆婆说说体己话。

姐妹两个到来之前,她正在说老太爷的近况:「专门请来的那位大夫对这种症状果然有独到之处,老太爷这些日子见好了,每日能自己下地绕着院子走一圈儿。心绪到底是有些低落,常常很晚才睡。」

宁氏就淡漠地笑了笑,「睡不着,是为老三,还是为老四,我还真猜不出。不过没事,他这辈子经历的风波太多了,要是至情至性的人,长子夭折、次子阵亡的时候就已被打垮了。」她拍了拍香芷旋的手,「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心里最重的从来是权益,而非人情。可这种人又从来都不少,一些君王、权臣都是如此。」

「可不就是么。」这也是香芷旋无从明白的。

「他要是好了,赶紧去做道士云游天下去才好。」宁氏道,「听人说过,他年轻时不得志的时候,有过这种心思。要是再折腾,让老四把他关到别院去算了。」又笑,「唉,这话不该与你说,为人妻像我这样的,满天下怕是都找不出几个。」

香芷旋笑,「您又不是从来都如此。」随后分析,「日后老太爷兴许不见得能出手帮什么忙,却不会再惹是非了。半生为官,总不会到这时候还不识时务。」

「这倒是。」甯氏想到了二老夫人,「兴许就如你二婶说的,一连番的事,让他疯魔了一阵子,过了这阶段,也就看开想明白了。」

正说着话,甯氏姐妹两个来了。

香芷旋吩咐丫鬟请进来,语声未落,又有小丫鬟跑来通禀:「有一辆马车跟着表小姐的马车进府了,说是宫里的人,眼下那人已经往内宅来了。应该是身份很尊贵,不然外院的人就拦下了。」

宫里的人……甯氏闻言起身,与香芷旋一同出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