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个样子？”

张一念皱眉道：“当初您不是和兵阁以及刑阁都已经商议定了么？这个乐羊朗怎么就跳了出来？”

“问题在於，当初的商定，并非是公开的。我知道，刑阁一位阁老，也就是小韩的叔父韩圣知道，再就是小韩和宰父知道。兵阁那边知道详情的也不多。”

程夫子苦笑道：“最关键的一点在於，这种商定是口头商定，人家那边随时可以翻脸。唯有兵阁能够给出肯定的答覆，才能小范围的公开化。”

张一念懂了，程夫子和韩圣他们的约定，是以他提供那两首童生杀人诗的效果为基础的，如果没有那个基础，这个商定形同於并不存在。

“现在最麻烦的地方在於，乐羊朗已经提交了圣谕申请，按照惯例，三个时辰之内，刑阁诸圣必须要给出一个答覆——这一点他没说错，不管判决结果如何，刑阁圣谕今天一定会下达。”

程夫子皱着眉头说：“我刚和鲁圣通了一下气，他现在紧急赶回圣人宫斡旋，如果兵阁能够尽快给出答覆，插手干预那是最好；如果实在不行，看看能否创造条件，再多争取一些时间。只是……”

“只是什么？”

张一念已经开始苦笑了：“只是可能性不大？”

“是啊。”

程夫子跟着苦笑：“官僚机构的臃肿，是从皇朝到圣人宫普遍存在的现象，百年前刑阁首先就此情况进行了革新，一旦有人提交这类圣谕申请，刑阁诸圣必须要在三个时辰之内给出答覆——这，也算是刑阁诸圣严格要求自己的一个表现。”

“所以，刑阁推冲圣谕下达时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攥紧了拳头，说道：“最要命的其实主要是在兵阁，如果兵阁能够早早的给出答覆，什么事情都将不复存在。”

“这……”

张一念挠挠头，说道：“这只能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事情了……”

兵阁冲冲没有给出答覆，他其实一点埋怨都没有。

因为兵阁对那两首童生杀人诗的试验验证，必须是要沙场实地展开。

带走那两首童生杀人诗的向致远将军所驻守的玉门关，一直都是汉皇朝北部边陲的敏感地带，稍稍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发人族和妖蛮的大型战争。

然而千百年来，人族积弱，与妖蛮的战争，人族胜少败多，能够不打就一定不打，向致远不可能主动挑起事端，只是为了试验一下两首童生杀人诗的威力。

他需要等，等妖蛮方面主动挑起事端，然后趁机出手。

这不是向致远能够左右的事情，也不是兵阁能够操控的局面。

这种事情，纯属天意使然，纯看命运安排。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张一念咧开嘴笑了：“夫子，你觉得我像是短命鬼么？”

“瞎说什么？”

程夫子嗔怪的瞪他一眼，安慰道：“先别泄气，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