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念当然知道。

数千年后，人类科学家研究生命起源的问题时，有一个非常着名的学说就认为，世界上的生命源於流星。

研究表明，距今38亿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大规模的流星体撞击，然后世界上就出现了一大批复杂的生命。

当然，汉皇朝时期的读书人不可能有张一念的阅读广度，自然不会知道数千年之后的科学研究，但依旧有少数读书人通过对古老典籍的深度，可以找寻到流星之水的传说。

传说之中，世界上的生命都是从流星之水之中生发出来的，是流星之水滋养了世界上最古老的生命。

因此，流星之水一向被视为生命之水，哪怕是一片荒漠，只要有一滴流星之水的滋养，也能凭空创造出一片绿洲。

当然，关於流星之水的一切也仅仅存在於传说之中，在周文王伐商建周之后，包括生命之水在内的诸多上古传说神物，都逐渐消失在了人族的历史上，而人族广泛的读书人们对於流星之水的印象，也就逐渐趋於浅淡，直至完全消失。

张一念知道，真正让树老感觉到惊奇的其实是他对流星之水的准确判断。

“我不是很确定，不过我感觉这应该就是流星之水。以前的时候，我看过一本非常古老的典籍，里面曾经记载过流星之水的气味以及予人的感觉，我看这应该就是流星之水。”

他问道：“树老，你要送给我的真是流星之水？”

“这的确就是流星之水。”

树老没有否认，轻轻点头道：“植物生命乃是世界上最早接受流星之水恩泽的种族，所以我们植物生命也就和流星之水格外亲近。这些流星之水都是我的先辈们代代传承下来的，现在我把其中一部分送给您，希望您赏收。”

“树老这份礼物还是非常珍贵的。”

老牛在一边微笑着说道：“一滴流星之水就能创造一片绿洲，如此之多的流星之水，想来肯定能够帮助精卫殿堂之主在外面的现实世界之中，创造更多对植物生命更加有利的生存环境呐！”

“树老慷慨，让我都有些无法拒绝了。”

张一念读得懂老牛格外提醒的那部分内容，但面对流星之水这种传说之中的神物，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直接婉言回绝。

他长长叹息一声，拱手说道：“树老，多谢馈赠！”

……

张一念告辞离开，密林深处只剩下树老和老牛两个人。

树老低头审视着地上那些种源袋，眉头难以舒展。

“我们这位新主带回来的这些，好像都不称你的心呀”

老牛问他：“是不是觉得缺少了一些你最想要的那部分种子？”

“的确是缺少相当多的种源袋。”

树老没有否认，轻轻点头道：“其实你该知道的，我很想要一些拥有自主意识的种子。而这些种子，炎帝陛下以前都有收集，就藏在精卫殿堂的种源阁。我不确定那些种子是真的全都消失了，还是……还是被新主留下了。”

“所以，你其实很不甘心让新主就此离开是么？”

老牛微笑道：“树老，人族诞生之后，就已经成为新的世界之主，属於植物生命的时代和上古异兽的时代一样，都已经被掀过去了。过分执着过往，与我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曾经是属於植物生命的。”

树老叹息道：“作为曾经占据一整个时代的植物生命，我如何能够忘记那个时代的辉煌？”

“问题在於，一个已经被抛弃的时代，曾经的辉煌毕竟仅仅属於曾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