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这位新主虽然目前看只是一名秀才，但圣位在身，其未来不可限量。你认为，他会往前看，还是往后看？”

树老心神微动，扭头看了看老牛，久久无语。

……

人族读书人们和枭禁等四个妖蛮刚刚从精卫殿堂的主殿内外，返回青丘下漳河河畔的时候，是非常不适应的。

张一念从密林之中走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有个年轻的举人甚至还是不敢确定的问道：“张影圣，我们这是在哪？这是除了精卫殿堂么？”

“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张一念告诉大家：“现在我们可以随时返回各自的故乡了。”

他转头望着枭禁，微笑着问道：“枭先生，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

枭禁脸上的肌肉一抽，一颗心狂跳之余，诸多不甘却也只能硬生生的沉在心底。

他是妖蛮一族，所以他比人族读书人们更早的确定，现在的处境的确是安全的，并且还可以确定现在的位置大致是在什么方位。

原本在精卫殿堂主殿之中的时候，他真的以为他和另外三名妖蛮已经必死无疑，猛虎兽王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几个，是张一念轻轻松松的把他们全都带了出来。

他知道张一念问的是什么，但他沉默半晌，终於还是沉声说道：“这是我和张影圣的一笔交易，仅仅是交易。所以，我想我没有必要虚伪的道谢了。”

“枭先生快人快语。”

张一念并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轻轻点头道：“既然你提到了交易，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句，我和你的契约已经签订，而且我们双方都使用了执念之火。”

“於我而言，我应该履行的责任已经履行完毕，剩下的就要看枭先生你的了。”

他微微袖起双手，说道：“我希望枭先生能够牢记这笔交易。”

枭禁带着狼屠和猛獁妖蛮、雄鹰妖蛮默默无声的告辞离开，他们既然已经安全了，想要返回现实世界，自有妖蛮遗珠作为通道，不需要别人劳心。

薛正祥多少有些担心的是：“张影圣，他们真的会履行契约么？”

“一开始最害怕契约得不到履行的是他们，所以枭禁动用执念之火，想要限制我。但很遗憾，他的执念之火唯一产生的作用，就是与我的执念之火融合，成为针对他的反制力量。如果他不履行契约，那么深受其害的只能是他自己。”

张一念不太好回答薛正祥这个问题，只能说道：“我们寄希望於他足够惜命。但如果他宁肯被执念之火烧灼灵魂，也不愿履行契约，我们其实也暂时没什么好办法。”

“我们有你就够了！”

林建明微笑着上前，拱手说道：“人族有张影圣，无惧妖蛮一族任何挑衅！”

这话引动了在场绝大多数人族读书人的共鸣，大家相互对视，会心的笑了。

唯独邹阳面如死灰，躲在一个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此刻，张一念的心思却是自觉不自觉的回到精卫殿堂之中。

“天开水泄之下走得比较仓促，现在想来，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他忍不住的想道：“为什么从天而降的水流之中，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