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天下第五妖媚 许乘月 2573 字 2个月前

严怀朗「嗯」了一声,漫应道,「隋枳实不是交代了?你什么也不必想,只管安心养着就是。」

「我知道的,可是……」月佼伸出手掌按住自己的额头,画圈圈似地揉来揉去,有些苦恼,「我明日可以去探望纪向真吗?」

严怀朗略思忖了一下,才答道,「他那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晚几日精神好些再去吧。」

「哦,好吧,」月佼点点头,又问,「出京前罗昱修说过,罗堇南大人的寿辰就在这个月十七,你说我该不该去呀……」

子时已过,这会儿已经算是十月十五了,去与不去,这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帝师年事已高,既已猜到你的身份,想必是很想与你相认的……」严怀朗想了想,索性将话说开了,「只是,你若实在不想去,也不必勉强自己,凡事有我担着呢。」

月佼抿了抿唇,晃了晃脑袋,定定觑着他:「那……诶,你会去吗?」

「我自然是要去的。」

「那到时……你得陪着我……」月佼犹犹豫豫地咬着唇角,弱弱地提了要求。

严怀朗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

「我不知该送她什么才好,」月佼有些不自在地刨了刨自己的发顶,又飞快将手缩回被中,「你得替我想想。」

「好。」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呼一吸间却全是柔和暖意,将两颗心煨得热乎乎。

月佼深深吐纳数次,只觉吸进的每一口气都甜,嗓子也不再干涩想咳了,原本昏昏沉沉疼了整日的小脑袋也似乎舒畅许多。

她收了声,望着立在火盆边那个颀秀挺拔的人,只觉满心的烦躁都被抚平。

原来啊原来,非要这颗松子精,才是她最好的解药。

烛火轻曳,沿着他侧脸的线条氤氲出别样的风华,原本齐整的墨黑朝服此刻衣襟微乱,再不是平常对外人时那般冷冰冰清风明月的模样。

「我的心上人,」月佼美滋滋地歪着头,满意地觑着他,小小声声骄傲自语,「有全天下最好看的侧脸。」

语毕,她偷偷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又饿了。

严怀朗应声回头,眉梢与唇角俱扬,口中却幽怨道:「是说,正脸很难看?」

被逗笑的月佼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裹着被子软软倒向枕间,「站太远了……咳咳……看不清呀。」

待周身的寒意散了,严怀朗才脱了外衫,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上了榻。

月佼自觉地将被子分给他,又自觉地窝进他的怀里,才仰起脸要说话,却被吻住了。

她怔了怔,心头那个好久不见的怪脸小人儿忽然挥舞着手绢叫嚣道:来呀来呀,反正睡不着,送上门的宵夜,不大吃一顿真是对不起这大好夜色!

於是,忽然被吻住的小姑娘丝毫没有挣扎的迹象,反倒很不客气地开始大快朵颐了。

温暖的棉被将恼人的冬夜寒气隔绝在外,唇舌交缠间,两具身躯愈发贴紧,棉被之下暖如三月盛春。

这一吻可不得了,长长的,深深的,不独气息交融,竟好似连两条魂都绞在一处去了。

直到那沉沉的男嗓率先逸出带笑带苦的轻哼,月佼才一副打了胜仗鸣金收兵的模样,脸红红抵着他的唇直发笑。

「原本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严怀朗压抑地闭了眼,微恼的声音哑得厉害,「学坏了啊。」

莫名被撩得满心里风急浪高,却又不能对个病人下手的严大人,整个人似被透进沸滚粘稠的糖浆子里,说不出那滋味该叫甜蜜还是煎熬。

「你教的,」月佼的脸色已不再苍白,暖暖蜜蜜的红在皙白带笑的小脸上嚣张晕开,「我学什么……都快。」

所谓「各人造业各人担」,严怀朗只能将他的「业」紧紧抱在怀里,吃不得又放不开。

怎一个惨字了得。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严怀朗强压着被点燃的邪火,赶紧地说些闲话缓缓。

红脸月佼可怜巴巴地扁了扁嘴,拉了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额角,「头疼,睡不着……」

严怀朗心中一疼,长指温柔替她按揉起额穴,低声道,「特地派了人来照顾你,怎么难受也不跟人说?」

他方才一进院子便先问过那两名侍女,听说这小姑娘今日吃饭、吃药都乖乖的,也没闹腾着要下榻,好伺候得很,还以为她当真无事了。

「就算同她们说了,也还是要疼的,」月佼眯起眼舒服轻叹一声,咕哝道,「她们今日替我忙里忙外也累了,我哪里好意思再折腾别人……」

「你就好意思折腾我。」严怀朗没好气地笑了。

窝在他怀中的月佼索性紧紧闭了眼,哼哼唧唧地笑,「你又不是别人……」

这甜滋滋亲昵无间的宣告之下,严怀朗登时犹如被糖油蒙了心,只觉刀山火海都去得。

「不是别人,那是什么人?」明明已经甜得快化了,却还贪心想更甜些,非要她将名分给实了。

月佼拿脚尖有气无力地蹭了蹭他的小腿,声气软软:「你不是人……」

「嗯?!」严怀朗手上一顿,垂眸瞪她。

可冤死他了,那些「不是人」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做呢!

「你是松子精,」月佼轻轻掀起眼皮,水眸朦胧,眼尾媚媚如丝轻扬却不自知,「暖床用的松子精……」

松子精听了,想咬人。